季旅（06）

赛罗并没有专门学过摄影，但拿到照片的孩子高兴地说拍的很好，道完谢就你追我赶的玩闹起来。赛罗站起身，他的目光这颗高大的古树久久吸引，“什么都没变，除了他们，却又都变了。”他自顾自地说着，这是他在酒馆里讲故事时说的一句话，用来诠释他们的现在是再好不过。

这颗树在赛罗眼里就是一颗普通的树，它现在没了檞寄生的点缀更显得丑陋无味，但对这个星球而言，它是屹立不倒的象征，只要这个星球没有遭受毁灭，它就将永远在。

赛罗鬼使神差摸上它的纹理，粗糙干燥扎人，和一般的树别无二致，它只是长的大了些，生得久了些，怎就成为一大象征了呢。但赛罗不会细想，他只是透过粗糙的树皮莫名想到了贝利亚。

是啊，他突然就想贝利亚了，可他不能去找他，已经约定好了就不得反悔。赛罗从前不是什么感性的人，甚至可以从别人口里听到他神经大条的评价，可最近，赛罗想要写诗。他在这颗星球学到了一种别样的抒发感情的方法，就是写诗。

等他执起笔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思绪如乱麻，明明千千万，笔尖触到纸的那刻却都散了，他来回几遍又反复翻找诗句歌集才挤出侃侃几行:

我的心执着于一点宽博如白洞，

你给的花早已凋零，

风和薄雾，等待还是许诺。

他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写的棒极了，之后他又灵感如泉涌陆陆续续写了很多，有些废掉了，有些还留着，随后索性都誊抄在了一个藏在暗格的小本上，并把本子起名叫《卡萨布兰卡》。

里面没有一处贝利亚的名，却写的全是他。

赛罗回过神来又往上看去，这棵树以人类的身高计算——他捏的人间体的身高是178cm，确实高的看不见顶，它像一柄剑刺透昏蓝的雾一样的云层，仿佛是衡量宇宙正义的量尺肆意舒展枝条。

赛罗临走前回看了一眼，想起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与贝利亚接吻，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吻，也是他的初吻。赛罗轻嗤一声，他闭眼昂首，轻吻上自己的指节，他的眼睫如蝶翼般颤动，神情温柔而真挚，就像在回味那唯一一次的炙热。

“嗯……好像快到返程的时间了啊，想一想——回去还得吃药，那药好难吃，就没吃过比那个还苦的东西。而且要是老爹发现自己偷偷去喝了酒，一定又会被说吧……”

赛罗坐在一处公园秋千无所事事地荡啊荡，他又仔细想了想，突然落了地，秋千链子咔哧咔哧地响，“决定了，时间还早，就晚点回去吧！”

“‘剩下的时间做什么都行’，老爹我可是有好好记得你说的话的。”赛罗踏着轻快的步子前行，夜已深了四周没有人，他在冰冷的路灯下鞭挞着恶鬼的步伐一步并两步，一步退两步只踩着路边的白线向前。

这该是多么愉悦的一刻，没有人的管辖，没有病痛的折磨，未曾沾染死亡一切都是原初的模样。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