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宿醒来时,有些慌乱,现在在的他看不见一点光影,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黑暗,迎接他只有疼痛。
林宿慌忙起身,在下床时摔了一跤。接着他听见有脚步声向他靠近,那个脚步声熟悉极了。
“林宿。”
这个声音是他的哥哥枯川,不仅如此他感觉他到身边还有一股力量波动,像是风。
林宿慌忙起身,伸手抓住那股风的力量来源,在那一瞬间,风从无形变有形。
也在那一瞬间他嗅到了一股的淡淡的香味,根据力量流动像是和他差不多高。
“想不到山岩神大人即使看不见也有如此身手,在下好生敬佩。”
林宿闻言,下意识抓枯川的衣袖,只可惜一次落空让他慌了,枯川为此将自己的衣袖伸向林宿。
“你是什么人。”
少年的声音很清朗,也稍微有些稚嫩,听声音年纪不大,或许都未成年,言语干练介绍也简单。
“我叫重筠,曾经的神界皇子,曾经天帝和天缘神女之子。”
原来这个人叫重筠。
要是不说林宿倒是忘了,梵龙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曾经天帝系闻和神女倾兰一见定情,恩爱两不疑,在成婚的第二年便有了子嗣。
只是不幸恰逢妖界动荡,系闻与好友梵龙奔赴妖界战场,却不想被梵龙算计魂飞魄散,而倾兰神女也被判上了通敌的罪名,一时间神界局势倒戈,梵龙趁机称帝。
只是听说后来倾兰神女跳了天命涯,皇子重筠也死于天命涯之下。
今时今日,重筠为什么活着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梵龙不曾篡位,那现在的天帝应该会是重筠。
林宿皱起眉头,少年温柔道。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的兄长也是我的师兄。”
林宿闻言舒展眉头。
在他思绪放松之际,兄长的声音又响彻在他耳畔。
“林宿。”
林宿闻言神情紧绷,他的行为顿挫,慌忙面向枯川,只是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根据声音评判。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真的有把自己当做自己的弟弟吗?
他只记得他离开了自己,他跟他的师父走了,无论当时自己怎么求他,他都执意离开。
现在他的师父不在他才回来,想来是权衡利弊之后,自己似乎永远是他第二选择。
“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累。”
林宿慌忙转身,眼不能视物被衣袍拌了一下,好在只是虚晃了一下没有倒在地上。
枯川启声道。
“我扶你去休息吧。”
林宿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着苦涩。
“重筠殿下,你能告诉我,我的眼睛怎么了。”
重筠望了一眼枯川,枯川低着头,重筠见状思考许久才回道。
“怨气所伤,我没有办法祛除,但过个几百年就好了,届时怨气自会消除。”
“原来如此。”
重筠刚想说什么,林宿又道。
“无碍。”
此时,重筠才察觉到枯川已经不见了,看到兄弟二人的相处,他竟然有些难受,为什么亲生兄弟之间也有说不清矛盾啊。
究竟这矛盾是一直都在,还是说在林宿失去记忆之后才在。
曾经的风光霁月现在狼狈不堪。
“你要不要听听你哥的事?”
林宿没有否定,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并不是一个师兄,我有两个师兄一个师姐一个师妹,我对枯川这个师兄的记忆很少,我第一次见他是我在一片竹林里迷路了,那时我很小很小,可那天雨很大,他在背后为我撑起了伞,说来可笑,他戴着面具,我当时以为那是师父。”
重筠瞧见林宿听的很认真,眉头微微皱起,随即转换了话题。
“其实我挺讨厌他的,我心恋师妹,可他总是阻拦我与师妹在一起。”
林宿试探性问道:“哥哥他喜欢她吗?”
“说不上,有些事我做不了决定,那要看师兄心里有什么。”
林宿垂眸,兄长如何想自己永远猜不透,如果能猜透,为何弃置自己上百年,他更看不透他在他兄长心里到底重不重要。
“那你们的师父呢,他怎么样,他待你们可好?”
听声音似乎在打趣。
“很好,好到我想死去赎罪。”
“听你的话,你们之间似乎有故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间毫无牵扯,那他也能活下来了。”
什么是如果可以,兄长为什么回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之后无论林宿再问什么重筠也没有回答。
后来林宿向枯川问道。
“兄长,我的记忆到底缺失了什么?”
“缺了一个人。”
“是谁?”
“水神昶繁。”
“我记得她,她怎么了吗?”
“她死了,临死前她将舟行剑送给了你。”
“那她是怎么死的。”
“梵龙害死的。”
“我的记忆和眼睛是因为她吗?”
枯川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你听过山川之誓吗?”
“那是什么?”
“没什么。”
“兄长想说什么。”
枯川眼眶微红,他的手指抚摸着林宿的眼睛,那里漆黑一片,不见一点光亮,很是死寂。
“我在想一个人为什么坚守苦恼和痛苦,明明可以遗忘,却选择了记住,哪怕知道最后结局是死亡却偏偏要记住。”
“可能那段记忆很重要。”
“什么记忆能比的上自己的性命。”
“或许那记忆就是的性命,或许他就是为了那段记忆而活。”
枯川嗤笑,眼泪夺眶而出。
一滴神木汁水外加一点离别泪,可以忘记对你至关重要的时刻,以及那刻骨铭心的记忆。你或许将昶繁的性命放在最高位,可是你的命运不止于此,我们需要你,需要你的力量。
如果你恨就恨我吧,是兄长自私,是兄长放不下自己的执念,有些事你忘了也好,兄长以为你的记忆是昶繁,想不到也有我一方天地。
“抱歉,林宿,我私自决定抹去了你关于昶繁的一些记忆,我不想看你痛苦,我不能再次眼睁睁看着我自己在意的人伤痕累累却依旧不知回头。”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或许很重要,可现在我已经记不得了。”
“可这段记忆对你很重要。”
“我忘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现在只知道我是山岩神,我是诛天之人,我的命运是为了诛天祭,除此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也没有什么事比诛天祭更重要。”
“是啊,没什么比诛天祭更重要,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只为了一个诛天祭。”
枯川问道:你的眼睛疼不疼。
林宿回道:疼,很疼,不过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