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着眼睛偷乐，故意拿脚背轻轻踹他，“定力这么差？”
乔微远果然抱我抱得更紧了。
冬天比夏天好多了，抱着还暖和，就是有点紧。乔微远从背后抱着我，滚烫的呼吸洒在我脖颈间，惹得我心痒痒。
他老哄我说抱抱就好了，好得了才怪！他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我转过身面向他，仰起头说要亲，乔微远把我的头埋下去，嗓音哑得快听不清：“别闹。”
亲一下都不敢？我哼哼唧唧地闹腾，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这双眼在夜色里如同两颗黑曜石，闪着淡薄的光，映出我一个人的身影。
几个月前只有我一个人，现在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我忽然感到一丝害怕……仅仅是这一点点胆怯就撕碎了我精心编织了许久的屏障！
我怕我依旧颓丧，给不了他想要的未来……
或许原本就给不了，我向来是个没有定数的，不让人省心的麻烦。
乔微远皱着眉，贴着我的额头落下一个一个轻吻，他指定又看透我的心思，而我浑身僵硬着就是不肯放松。
我知道我又犯病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想？真没出息！
甚至还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我不想的，我明明很想证明我已经好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脆弱，我本来很久很久没这样了。
我哭得停不下来，乔微远急得一直拍我的背，安慰的话也不曾间断。
“我在，小榆别怕，我在呢，我一直在。”
“小榆，不哭了。”
乔微远的声音依旧那么安心，像当年哄我睡觉那样，低低地绕进我的耳蜗里，治愈我溃烂不堪的心房。
如晚钟般深沉却并不闷。
那时候少年正值青春年华，最是好奇，最是容易被迷惑，也最是会误会内心的感受，以为心动便是喜欢。
直到现在，还是不敢真心实意述说爱意。
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有人爱我，我的父母爱我，乔微远也爱我。
我应该再坚强一些，勇敢地去爱他们。
*
酒店附近有一座钟鼓楼，我听见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宣示着新一天的到来，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乔微远将我温柔地拥在怀里，被褥里的温暖与窗外的寒冷迥然不同，酸涩的双眼终于不再溢出泪花，我听见乔微远缱绻而郑重的声音。
“新年快乐，小榆。”
好像从他胸腔里发出的祝福。
我静静贴着那处，随他的呼吸缓缓起伏，不太平稳的跳动在我耳边格外清晰。
我知道那份急促是为了什么，此刻正穿透我的骨髓徐徐流动，流经我的四肢百骸，告诉我有人爱我。
我在乔微远怀里沉默了许久，等到那份急促渐渐消退，我悄悄抬起头，看见那双还没舍得闭上的眼睛。
“新年快乐。”
真好啊，新年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乔微远揉揉我的头，我抢在他说话之前凑过去，送了他一个吻。
我似乎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
轻得像蜻蜓点水。
比不得久别重逢时那般激烈热忱，也不如即将分别时的缠绵不舍，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人，只是一个情不自禁的吻。
被子里热得不像话，乔微远和我陷在被窝里，谁也不肯独自离开。
但他只是吻我，连手都不敢伸进我的衣服里。
虽然不是男女相拥，但彼此相爱的人难免会情难自抑。
我不知道乔微远是怎么忍得了的，他明明那么多次机会，却只是一遍一遍给我承诺。
我自然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我们之间的情感，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也许在未来某一天，彻底分崩离析……但我永远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不管他会不会兑现承诺，我知道我们会长长久久。
仅仅是想一想，这漫长的黑夜也变得不再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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