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赶到饭局的时候,这顿饭已经吃了一半。
“抱歉,公司临时开会,我来晚了。”孟宴臣环视一周,没见到想见的身影。
“沁沁呢?”
这丫头不会因为抗拒相亲宴,直接不来了吧。
只是......
两家人眉开眼笑的样子不像是女主角失约的样子。
孟母抿嘴一笑,正要说话,就在此时,门开了。
许沁洋益欢快的笑脸猛然出现在眼前。
孟宴臣自高中之后极少能看到沁沁这么高兴。
没笑容的沁沁是高冷的,是冰山上的雪花,是月宫上的仙女,是月光下缓缓开放的昙花,一股清冷的破碎感不由得让人万分怜惜。笑着的沁沁是朝阳下即将盛放的玫瑰花,甜蜜,诱人,吸引无数狂蜂浪蝶想要上前采掘把玩,甚至折下占有,其中还包括他自己。
他不会让这些狂徒子有伤害沁沁的机会,也将自己的欲望克制在深渊的最深处,筑上最坚固的封印。
他只要看着沁沁就好。
随之跟着沁沁进来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有许沁在的地方,孟宴臣的目光极少离开她身上,即使离开也是头狼对环境的扫射评估,以确保自己地盘的绝对把控。
孟宴臣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跟妹妹一起进来的相亲对象。
蒋裕。
爸妈给沁沁挑中的金龟婿。
只要沁沁愿意点头,一年内爸妈能让沁沁成为蒋家人。
可,孟宴臣有百分百的信心沁沁不会点头。
这就是他能淡然参加沁沁相亲宴,还能悠然进食的原因。
但此刻,孟宴臣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太像了。
这个蒋裕竟然和那人有五分的相似。
不,论相貌该有七分的相似,只是这人眉宇间开朗乐观的神态冲淡了相貌的相似。
“我们家沁沁性格慢热,很少能和刚认识的人这么聊得来,看来这两孩子挺有缘分。”孟母笑吟吟的说道,望向蒋裕的目光有说不出的满意。
她就知道这个蒋裕有戏。
对许沁这个养女,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
她难道不想让她幸福吗,只是宋焰家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沁沁是他们从小娇养长大的,怎么舍得让她吃苦,何况,焉知那孩子有什么心思,毕竟,他家的支离破碎和自家有脱不开的关系,对上那孩子的眼神,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
谁知,许沁这孩子就是这么倔,和宋焰分手之后,再也不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心里。
好嘛,做爹妈的总是拗不过自己孩子,那就如她的愿,她就想要宋焰那样的,她就找这个样子的,只是家庭条件绝不能差了。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遇到了蒋裕这个条件相貌样样都符合的人。
这简直就是为他们家,为沁沁量身定做的女婿!
这一顿相亲宴吃的宾主尽欢,除了孟宴臣。
夜晚,一家四口齐坐一辆车回家。
四人之间弥漫着一股窒息的寂静。
孟父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孟沁,小心的试探道:“沁沁,你觉得蒋裕这年轻人怎么样?”
孟沁盯着外面的景色,心神不属,如梦游一般。
孟父孟母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沁沁,想什么呢?”孟母微皱眉头,她不喜女孩子这么没礼貌。
“想蒋裕。”
许沁轻声说道。
孟宴臣的额头猛然青筋起跳,身体紧绷,像只被人侵犯领地的豹子,蓄势待发,只是裹藏在熨帖的西装之下,谁也没有发觉。
孟父孟母相视一笑,道:“蒋裕那孩子挺好的,你多跟他聊聊。”
微卷的碎发在女孩白皙脸庞上轻轻浮动,只听女孩轻声问道:“爸,妈,我一定要结婚吗?”
“说什么傻话。女孩子家家的,当然要结婚生子,我们孟家在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可不能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给孟家抹黑,让我们在外面抬不起头来。”孟母看着孟沁冷冷的说道。
“人,要懂得感恩。”
“妈!”孟宴臣不耐的打断母亲有些难听的话语。
一股更加窒息的氛围将他们淹没,过了许久,一声清冷打破寂静。
“好,我知道了,就他吧。”
许沁将脸转到窗口,她看到一只被雨水打湿的蝴蝶黏在车窗上,翅膀挣扎了几下,然后彻底不动了,大抵是死了。
深夜,许沁洗完澡忽觉得口渴,到厨房冰箱倒了一杯牛奶,走到二楼的时候,猛然听到哥哥的卧室里传来一声响动,似是什么东西被扫落在地。
许沁担忧的敲了敲房门。
“哥,出什么事了?”
过了几息,房门被打开。
纵然孟宴臣已经抑制过了情绪,但脸上的愠色还是没能彻底消下去。
“哥,你怎么了?”
看着扫落一地的文件,孟沁担忧的问。
“没事,只是被几个员工的方案蠢到了。”
孟宴臣的回答让孟沁哭笑不已,道:“哥,不是所有人都像哥哥你那么天才聪明的。”
孟宴臣苦笑:“我聪明?”
他聪明就不会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都留不住。
甚至,都不敢表白。
“沁沁,你晚上说的话只是哄哄爸妈的是不是?”
孟宴臣满是恳求的看向许沁。
许沁垂下眼,躲开哥哥的对视,挣开哥哥摁住自己双肩的手。
“哥,我累了,与其来来往往的继续参加这种宴会,不如选个顺眼的定下来,我们......都轻松些。”
她不想再过这种压抑的生活,离开这里许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呢?沁沁,你不要哥哥了吗?”
“哥,若是我不要你,怎么还会从爸妈人选里选人。”听从爸妈的安排,既能离开这里,也能和爸妈保持联系,她想自由,又贪恋家的温暖。
这已是她平衡之下最好的选择。
“沁沁,我不要这种连带的爱,我要你独一无二的.....”
“哥!”
许沁急促的打断让孟宴臣理智回笼。
他粗喘着起,似是在压制什么。
清风透过窗帘游走在两人之间,稍许清凉让孟宴臣的理智占了上风。
“沁沁,夜深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孟宴臣好不容易克制住想倾栅而出的情谊,迅速打开房门把孟沁推向门外。
迅猛的动作带起一阵风动,清风在鼻尖逗留,送入了稍许暖意的玉兰香。
这是沁沁的味道。
孟宴臣这才发现,沁沁刚洗了澡,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睡衣和披衣,低下头,他甚至能看到沁沁胸前的风光。
孟宴臣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欲望在深渊中又一次发起了冲击,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猛烈,也让已经有裂痕的封印破了一道口子。
无孔不入的欲望瞬间侵占了孟宴臣整个心房。
他猛然攥住许沁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