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x.告白·梦醒

——

A真讨厌。

A把我是个孤儿的事告诉了林眠夕，我一点也不想见到A了。

林眠夕和我说，其实她的家庭也不好，李洁也是。她家是单亲家庭，妈妈拉扯她长大，精神不太好；李洁家父母思想封建，压根不待见李洁。

李洁说，我们都是一类人，这话我很赞同。林眠夕在知道我是孤儿后抱着我大哭一场，后来更粘着我了。

在第二十四天，我和林眠夕表白了。

夕阳的光照进小竹林里面，我把她抵在墙角，没有讨人厌的A，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韩予，你干什么？”

“林眠夕，我喜欢你。”

林眠夕呼吸猛得一滞，我能感受到。

她会回应我简陋的告白吗？

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话，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

“韩予……”

“我在。”

“你能，再说一遍吗？”林眠夕浑身发颤，声音也抖起来。

“我喜欢你。我真的，非常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林眠夕揉揉鼻头，眼角泛红，又说了一遍，“我也喜欢你。”

说着，她用力地抱住了我。

我的衣领似乎被打湿了。我回抱她。

林眠夕头埋在我胸口，我对她说:“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吗？”

“可以……”她的声音细细的。

“那 现在回宿舍吗？”

“好。”

——

毫不夸张地说，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天，是我这辈子里最快乐的时候。

可是，梦总得要醒的，不是么。

负责案子的韩警官是个兢兢业业的女生，看上去刚上任没几年。她和我说，她才二十四岁，一定会办好这个案子，还我们一个公道。

“公道”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还不是一星半点的难。

最初，我们谁都没有发现事情的异常，甚至傻乎乎地等着告赢A。

直到，结果下来的那一天。

攥着那张薄薄的A4纸，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发冷。

我站在公安局里的瓷砖地上，嘴里止不住地念叨: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鼻子发酸，我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为什么我们没有胜诉。”

眼前天旋地转，发黑。林眠夕扶住我，让我可以靠在她肩膀上。

韩警官眼眶发红，说:“对不起，没有帮到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结果已经下来了，高层突然说结果要改掉。”

听见她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了。

A肯定在公安局这边有人脉，不然她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只是，为什么前几天她见我时，状态那么差呢？难道另有隐情？或者她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止不住自责的韩警官，大颗大颗眼泪往下掉的林眠夕，还有站在门口，边抽烟边咳嗽的李洁。

还有那张败诉单。

我是个傻子。

我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可是不可以，我必须保持清醒，万一，万一还有转折的余地呢？

浑身都在冒冷汗。

我感觉自己逐渐脱力，浑身没劲了，闭上眼睛。

好像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

闲纸放心吧，韩予不会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