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是在凌晨时分醒来的,那时,苏已经离开了房间。
在窗外透进来的一片微光中,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小心翼翼地为在熟睡的冷玉掖好了被角。。
在确定他没有被吵醒后,才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冷风呼呼的,直透过敞开的大门往屋子里吹。而苏站在门口,正淡淡地看着他,一只手上拿着烟,却迟迟不往嘴里放。
南错不及防地被吹得打了一个哆嗦,嘴唇微动,不着声色地骂了一句“老列巴”,然后又佯装无事地关紧门,以防风吹到冷玉的身上。
“起得真早。”他挑了挑眉,向着苏走去,“怎么,想念你家的西伯利亚了?大早上不睡觉,在这里和狂风找刺激,你倒挺有闲情逸致的。”
这话听着就像是在刺激他。
苏扫了他一眼,终于抬手吸了一口快要燃烧殆尽的烟,可还没尝到味,迎面的一道风就拍在他的脸上,将那股尼古丁的味道消掉了大半。
他原本是想皱眉的,可在南戏谑的目光下,他只能生生地忍住自己的动作,然后平静的,平和的,把烟蒂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南有些好笑地听着似乎在宣泄情绪的跺脚声,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继续损他。
“我们来聊聊。”他转身向沙发走去,“来聊聊为什么我们会同时出现。”
门外他的身后被关上了,苏抿着唇,坐到了他的对面。
他们互相看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或许是那段经历太过于离奇,以至于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开口。
在此期间,小俄还为他们送来了许多食材和必需品。
终于,在南快要按捺不住时,苏说话了:“这是很难解释的一件事。我是在白桦林醒来的,在我死去的地方。”
“一样的记忆,健康的身体,相同的时间,一切都和那一年一模一样。而我的身体,并不受我的控制。换句话说,我是被控制着,来到这里的。”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南,却见这位昔日的朋友脸色也不太好看。
“怎么,你也是这样吗?”他询问道。
只见南轻轻地点头,脸色说不出的阴沉:“我是在那片铃兰花园中醒来的,就是小同志和我一起种的那一片。那时,是中午,是当年我失去意识的时候。”
“复生卷……”苏托着腮,盯着茶几上依旧放着的情报纸瞧,“你觉得这件事和复生卷的关系有多大?”
“百分之五十。”南耸了耸肩,“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去判断。”
“那……”
苏的话被冷玉的喊声打断了。
“老师!南哥!”
声音听起来格外崩溃。
南一下就站了起来,匆匆地往卧室走,临了还看了神情复杂的苏一眼:“以后再说吧,小同志在找我们了。他一醒来没看到我们,又要胡思乱想了。”
“你去吧。”苏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厨房走去,“我去为他做早餐。记得多哄哄他,不然就要难过好一阵子了。”
南应了一声,正要进门时又回头想要说些什么:“诶,那……”
可苏已经进了厨房,砰的一声,把门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