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一起吃了点东西,便开始畅聊了起来。
沈南安抱着一大沓的纸,快步走进了书房。
“你干什么。”顾北亭问道。
“把这里的情况记录下来,带给我师父。”
说罢,便开始磨墨,用毛笔沾饱了墨汁,一横一竖的写了起来。
“我还是帮帮你吧。”
顾北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沈南安旁边。
“少年郎,你可有婚配?”初稚拄着下巴问道。
“没有。”
未岸青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回答道,将剥好的橘子分成两半,托其中一半递给了初稚。
洛千屹抱着剑倚在墙旁打盹,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正在打闹的两个人,急忙问道:
“南安呢?”
两人立马松开了手,回答道:
“南安姑娘在书房里写东西,我师哥脑子好,记得全部,在里面帮南安姑娘。”
洛千屹推开了门,沈南安睡得正香,一颗圆圆的脑袋不偏不倚的枕在顾北亭的右臂上。
“你做什么了?”洛千屹问道。
顾北亭示意他小点声,继续写着东西。
“是个左撇子,有趣。”
他的左手坚韧有力的写着一笔秀丽的字,在纸上栩栩生辉。
看着正在酣睡的沈南安枕在顾北亭的胳膊上,洛千屹全身上下好像万虫侵蚀一般难受,他快步走过去,把沈南安一把抱了起来。
动作很轻,把她放回了她的房间。
顾北亭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寄予理会,紧接着,他放下了笔,振振有词的说道:
“小姑娘,我帮你写好了东西,你以后可要报答我才是。”
扶光殿……
“师父,我们已经将探查到的消息都记录在了纸上。”
沈南安把写好的纸递给了洛尘,洛尘接过后,示意他们下去。
“诶师妹,我们下山溜达一圈?”
沈南安看了一眼洛千屹,把月升珠向天上一抛,随后又握在了手中,说道:
“要下雨了,别去了。”
“你这丫头,卜卦还真是准。”
洛尘闻声走了出来。
“师父。”
“当初背着为师偷学那卦术,怎想到你竟有如此天赋,嗯。”
沈南安也只是没说话,淡淡的笑了一下。
“诶我说师妹,你不会看上那个未岸青了吧。”顾北亭一边捧着饭碗,一边看向初稚。
初稚脸微微红,没说话。
“吃饭不许说话!”宿闻泽说道。
顾北亭只好默默的低下头,脑海里浮现了沈南安枕着他胳膊酣睡的场面,不禁笑出了声。
宿闻泽抬眼看了他一下,他好像犹如掉进蜜罐一样,笑的痴情。
“顾北亭!”宿闻泽喊了一声 。
“师父!”顾北亭这才缓过神。
“一会去洗碗。”
“啊——”
宿闻泽的眼神像利剑一样扫了过去,吓得顾北亭再也不敢吭声。
“略略略……”
“初稚你一会去扫院子,多一片落叶我都找你!”
“啊——”
说罢,宿闻泽便回了房间,脑海里,总是浮现十多年前的场景:
背景:八岁的顾北亭随师父宿闻泽一起去太傅府拜访沈太傅。
太傅府歌舞升天,长安盛世那般的繁华,一桌子的佳肴美酒。
“沈太傅如今有了几个孩子?”宿闻泽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三个。”
“可 是为什么在座的只有两位妹妹?少了一个……”顾北亭稚嫩的声音在大厅中很是招风。
“小公子可有所不知,那位妹妹性子孤僻,生了不少病,人人都说她通灵,天天在后院待着,骇人的很呢。”沈夫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顾北亭眼睛一转,趁人不注意悄悄的跑到了后院。
婉转的笛声在后院轻声响起,像是一条条绸缎般顺滑,仿佛融合了初春的阳光和流水,清脆飘然。
“小妹妹,你就是沈太傅的长女?”顾北亭走过去问道。
女孩吓得赶紧把竹笛藏了起来,起身连忙说道:
“你是哪个?”
女孩长的很是漂亮,一双好看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眼里露出一丝胆怯。
“我是来到这府上的客人,小妹妹,你的笛子,吹的真好听。”
其他人仍在大厅上兴致盎然的喝着酒,沈夫人跟婢女窃窃私语了一会,便吩咐婢女下去了。
“……”
“好啊你个小贱人,连客人都敢勾搭,到和你那个妓院的娘一个德行。”
大厅瞬间变得很热闹,沈南安,一个孩童,就这样被人践踏着为数不多的自尊。
“灵千花香。”
沈南安身上的花香吸引了宿闻泽。
“你胡说!我分明……”
顾北亭还没说完,却被宿闻泽拍了一下子,紧接着,他看向沈南安,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脸上的灰尘颤颤巍巍的。
“沈府的家事我不管,但公然污蔑一个小女孩和我徒弟,这有点不好吧。”
沈太傅连忙赔笑着说道:
“是是是,宗师说的是。”
“北亭,带小女孩吃些东西,沈太傅,借一步说话。”
沈太傅和宿闻泽一起来到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很快,宿闻泽便开门见山。
“她是慕执瑶的女儿。”
沈太傅听了这句话,大失惊色,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隐瞒沈南安的身份,倒也没曾想被宿闻泽猜了出来。
“是。”
“瑶瑶,和你有过一夜情?她当真是糊涂,我这个当师兄的,都自责。”
沈太傅很尴尬的看着他,也没说什么话。
“她身上灵千花味很重,你还是遮一遮吧,免得被旁人看出,或者是……你本身也不管她?”
沈太傅没吭声,世人都认为灵千花神早已绝代,却不知,这,还有个。
“她年纪尚小,便通得琴棋书画,文武双全,卜卦的一把好手,十有九中,这一点,和她母亲很像。”
“…………”
“沈南安,阔别十多年,还真如我所料那样,你们,又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