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痕迹科同事提供的信息,程朔很快就找到那组脚印的主人,经管学院大三学生耿迪。
当见到耿迪时,程朔明显能感受到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耷拢的眼皮,凌乱的头发,眼中无神。整个人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同学你好,我是市公安局专案组组长程朔,这次来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程朔先开始搭话。
耿迪紧张地搓了一下手指,头也不抬的回答到:“程……程警官你好,我叫耿迪,你想了解什么事情吗?”
“想知道你上周周四,也就是2月24日晚上9点左右你是在哪呢?”程朔尽可能的观察着他的脸部表情变化。
“这个……我得想想,毕竟过去好几天啦,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在宿舍里面睡觉吧。”耿迪微微抬头想看看程朔,没想到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颇有压迫感。赶快把头埋得更深了。
“哦,那你最近有去实验室吗?”依旧语气平静且生硬。
“实验室?什么实验室,我不知道!”耿迪听到实验室语气突然上升了好几个度,有些激动地喊了出来,同时抬头看向程朔。
程朔见他眼神有些不一样,又这么激动,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你先别激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吴清洋吗?”
耿迪更是心头一紧,眼中开始慢慢噙满了眼泪。“我不认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此刻说完这些话的耿迪开始止不住哭了出来。嘴里一直念着和他有什么关系。
程朔见他情绪状态不稳定,也不再问下去。给他递了几张纸后就默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耿迪哭了很久,慢慢变成抽噎,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看向了一旁的程朔。
“程警官,我觉得关于清扬的一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耿迪的语气和眼神逐渐坚定。
“你说。”
“我和清扬是高一时候就认识了,说起来也有六年了。他的高中就是这场不幸的开始!”耿迪眼中又开始噙满眼泪,回忆把时间拉回到了六年前。
万胜高中的夏天,知了鸣蝉,骄阳似火。
吴清扬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万胜高中的优生班,成为高一二班的一员。一天,吴清扬正走在下自习室的路上,听到前面的小巷子里产出声响,好奇的玩里面探了探脑袋。
只看见一个头发微黄,手夹纸烟,穿着万胜中学校服的小子正准备拿烟头去烫坐在地上的男生。
“住手!你在干什么!?”吴清扬突然大叫的声音,使地上的男生和拿烟头的小子都看向了他。
“给我滚远点!信不信老子也给你留点我的印记啊!”小混混目露凶光,正打算冲过去给吴清扬一拳。不料,脚下的男生一把抱住了小混混的脚,让他摔了个狗啃泥。
“许鑫然!你小子今天居然敢反抗我!我要你好看!”小混混怒火中烧,正张牙舞爪的要朝许鑫然冲去。吴清扬见状冲进巷子中,拉起地上的许鑫然就不要命的往外跑。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应该能甩掉后面的小混混时才停下来喘着粗气。
“呼呼呼……”两人看着对方突然笑了出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借着微弱的路光,吴清扬才看清原来男孩也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校服,也是万胜高中。
“你好,我叫许鑫然,今天谢谢你。”男孩亮晶晶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吴清扬看着眼前清秀的男生有些恍惚,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好,我叫吴清扬。你也是万胜高中的呀?你在几班?”
“高一五班,你呢?”
“我也是高一,我在二班!”
…………
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有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后面的高中生活几乎两人都在一起,虽然没有同班,但是课后经常一起约着学习,一起吃饭,一起喂流浪的猫猫。期间也遇到过几次小混混带着兄弟在学校堵他们,但因为在学校他们没有做出太出格的行为,机会每次都被他们俩跑掉。每次都能让他们有劫后余生的快感。
“诶,鑫然,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惹上学校那群人?”一边喝着奶茶的吴清扬一边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孩。
一提到这个话题,许鑫然眼中的笑意少了几分。
“一开始可能是家里面穷吧,觉得单亲的孩子更好欺负吧。”说罢,低头默默吸着手中的奶茶。
“单亲?但是上次看见你爸爸妈妈来接你了呀?”
“那是叔叔。”吴清扬才知道原来许鑫然后来才是重组家庭,而欺负他的那个小混混和他同一所初中,上了高中更加肆无忌惮,把欺负他作为了日常消遣。
“鑫然,没事的。以后我保护你!”少年的承诺是黑暗的救赎,更是少年的唯一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