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你仿佛在诉说着不满，如蝴蝶的低语。」

*

孟筠轻手轻脚地起身，缓缓拉开房门。

走廊外黯淡无光，黑暗仿佛涌动的深渊，时刻等待着将人吞噬其中。

她掏出手机，点开手电筒，走了出去。

-

三楼。

这是一间书房，左侧是办公桌，右侧则布着三层展架，其上书籍一应俱全，宛若一个小型图书馆。

殷灵漫不经心地穿梭其间，途径某处时遽然一顿。

殷灵哈。

她眉梢漫上喜色，

殷灵原来在这里。

殷灵蹲下身子，开始小幅度地移动最下层的书籍。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她只能将那些书一本一本地挪到地上。

眼看书架上只剩最后一本书，她抹了抹汗湿的鬓角，终于松了口气，甚至有闲心瞄了眼那本书。

书名叫《天文地理》，封面是无垠的天空，有点点繁星缀于其中。看上去是很无聊的科普类读物。

就在她快要将手伸向书脊的刹那，凭空出现一只手，抢在她之前将它抽走。

殷灵？！

殷灵一惊，条件反射地寻着手的方向看去。

空荡荡的书架没有任何遮蔽，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她无比清晰地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与之相同的，她的学姐也认出了她。孟筠讶异地挑了挑眉，轻笑出声：

孟筠哟，学妹。

孟筠大晚上的不睡觉，是失眠了吗？需不需要学姐开导开导你？

少女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甚而还带着些许病中的孱弱。

但殷灵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撇去这莫名的预感，她定了定神，很快应道：

殷灵这话应该是我问学姐才对吧。以学姐的胆量，竟然敢追过来，还用这种语气说话，ooc了哦。

孟筠反正都被学妹发现了，

孟筠注意到她的称呼又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甜腻腻的“姐姐”变回了“学姐”，连语气都染上似有若无的冷意。

孟筠也没办法掩盖了嘛。

孟筠所以，打开吧，那个书架底下的开关。

孟筠毕竟我已经录像了，咱们现在是共犯。

殷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筠别跟我来这套。

孟筠的笑一点点冷下去，

孟筠你在这里找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如果不是有所图谋，你以为我会跟着你来到这里么。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殷灵。

孟筠我们想要的本来就是同一个东西，意欲达成的也是同一个目的。与其相与为敌，不若结盟互利。

孟筠你觉得呢，学妹？

殷灵……

殷灵沉默地看着孟筠，眼神有些复杂。

少女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完美契合所有古早霸总文里的小白花女主形象。真能装啊，殷灵想。

思索片刻后，她也站了起来，向对方伸出一只手。

殷灵行啊，姐姐。

殷灵合、作、愉、快。

-

回到房间时已经凌晨五点了。

这一趟倒是收获颇丰。

孟筠看向一回到卧室就瘫倒在床上的人。殷灵没骨头似的翻来覆去，将整齐的床单弄得乱七八糟，布满褶皱。

孟筠……

孟筠有些真情实意的后悔。先前两人没摊牌时她好歹还装一装，心情好时便不会神经兮兮地说些怪话、偶尔还显出几分乖巧。

现在殷灵身上只剩下十二分的阴阳怪气。她似是很乐于危言耸听，一会说“姐姐这里除了我没一个好人”，一会说“他们一个个都能装的很，全都不正常”。

孟筠此时往往模棱两可地点点头，无好无不好地笑笑。理论上她认同这丫头的所有观点，实际上她觉得殷灵和这些人半斤八两，包括她自己亦是如此。

———否则又怎会来到这里，选择蹚入这汪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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