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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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月的煎熬时光，王默卯足了劲冲刺。

难忘她一次一次在深夜里明着灯，撑起沉重的眼皮，只为趁着意识清醒再多刷两题。哪怕是无数个累崩溃的瞬间，眼泪都不敢贸然来访，因为哭也算时间。

只是她时常会想起水王子温柔鼓励的话语，然后便会重新振作。毕竟他不是压力，是动力。

并且，这两个月抽出来给贺荀煜补课的时间也没白白浪费，他进步得很快，应该能应付艺考生的文化课考试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

最后一次帮助贺荀煜补习结束后，在分岔路口与思思、舒言分开后，王默和他又同行了一段时间。

“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了，但愿我们都能考出理想的成绩。”贺荀煜笑着，“如果我们都顺利上岸，我请你们吃饭。”

“那整顿饭你非请不可咯。”王默做了个鬼脸，吐舌轻笑。

“安啦安啦，我们真能美院见的话，请你们吃十顿饭我都心甘情愿。”

“停，先别画饼别做梦，考上再说。”

“哎我知道…”

彼时微风轻舞，遇强愈烈，有些忤逆盛夏的刺骨寒冷渐渐袭向二人。

贺荀煜瞥见王默冷得抱住肩膀，不可控制地皱了皱眉。

“这风，冷吗？”他喃喃自语，为何他感受到的是阵阵暖意？

“冷啊…”

听出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贺荀煜赶紧把系在腰间的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低声催促：“冷就赶紧回去。”

“嗯谢谢…你不冷吗？”

“不冷啊。”他抬头望着西沉的落日，“我觉得这风很温柔，也很温暖。”

“外套还是不用了，感觉风应该也就吹这一阵。”王默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还给了他，“我加速跑回去就好了，反正到这里离家也不远了。”

贺荀煜见状便接过了衣服，叮嘱了句：“注意安全。”

然后就见她奔向家的方向…

他竟在那刻藏不住唇角的笑意，无奈地摇头转身，低声嘀咕着“还真是个活力十足的女孩子…”。

……

挂历上的高考倒计时从三位数变为两位数，又从两位数变成个位数，最后终于变成了0。

王默其实记不大清那天走进考场的心情了，但肯定是既紧张又兴奋的。高考前夜，她真的梦见了水王子，他没有说任何话，没有作出任何举动，只是站在那里，淡笑着抬眼注视她，便是一种无声的鼓舞，便能让她动力十足。

学生生涯的最后一战…

全力以赴吧。

那天在拥挤的考点门口，她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曾经极为熟悉的身影——建鹏。

当她正疑惑着建鹏怎么会在这里时，建鹏恰好回过了头，两人对视。

她感到有些无地自容，正想着如何缓解尴尬时没想到对方率先开了口。

“糊涂虫，好久不见啊！”他大笑着挥手，十分坦荡，不再如几年前那般扭捏。

见他这样的状态，王默才算松了口气，他终于是放下她了。

于是聊天很快变得自然了起来：“建鹏，确实好久不见了。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

“哼哼，你还不知道吧？小爷我可是国家一级运动员，不需要参加高考哦！来这里嘛其实是为了给舒言加油，但没想到你也在这个考点，所以祝福也一并带给你吧，祝你们高考加油，顺利上岸！”

“收到祝福，保证完成任务！”王默两指并拢抵在额间又向外送出，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先走啦！再见！”

……

考场似战场，笔杆如枪杆。

当白花花的试卷被监考老师小心翼翼地从密封文件袋中抽出来时，王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前有兴奋激动，此刻紧张不安的情绪才追赶上来。她的手心已经渗出细汗，一颗心也“砰砰砰”地加速跳动。她不停地深呼吸，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用平常心去对待。她不断告诉自己紧绷的那根弦千万不能松弛，撑过这三天才可以放松。

为了梦想，为了未来…

动笔开考前的一道道程序全部结束后，一声铃响宣布考试正式开始。她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拿起笔的手终于止住了颤抖，然后迅速进入考试状态，开始从容不迫地答题。

……

一连三天，她每场考试前、考试后都会去洗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生怕自己在这几天有所松懈。

直到最后一科的试卷被收走，她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以冷静理智的最佳状态完成了这几场考试，结果应该不会差。

她从未感到如此轻松惬意，一直以来紧绷的那根弦终于能够心安理得地放松了。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只是淡定地离开考场，走出考点。周围很拥挤，堵着无数刚刚解放的高考生。有人泪如泉涌，有人开怀大笑，有人发疯癫狂…而她却没有任何触动，仿佛身旁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来无影，去无踪。她深知自己也只是莘莘学子中毫不起眼的一员，所以不会有人记得她来过的痕迹。

但当她独自一人走上往返的街道时，她承认有一种孤独落寞的心绪涌上心头，可头顶忽然一片阴影，她缓缓抬头。

是母亲。

她今天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还打理好了头发，甚至换上了美丽的旗袍。

妈妈在她眼中向来是朴素的，今日这样的转变她差点没认出来。

可当她看到妈妈眼中含着泪花，将手捧的一大束鲜花递给她时，她所有的淡定无谓都被瞬间击破。

“妈妈…”她的泪顺颊而下，紧紧拥抱住了母亲，“谢谢您来接我…我还以为您今天花店会很忙没法来…”

“傻孩子，高考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再忙我也肯定得来呀。”母亲笑着，脸上堆满了皱纹，显出了岁月刻下的痕迹。

“妈妈，你打扮起来很漂亮的，以后要多打扮打扮…”

“妈妈哪有那么多时间呀？你也知道我店里忙…”

“放心吧，我考完了，我以后可以去店里帮你忙了。”

“哎呀高考完了你好好玩就行，店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没事的妈妈，我乐意帮你…”

母女俩挽着手臂有说有笑地走回家，背影倒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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