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一声婴儿啼哭，众人焦急的面庞在此时得到释放，随后便引得好一阵欢笑，吱呀的小孩抱出，一些人脸上的欢颜戛然而止。

“是个男孩啊，真是晦气。”发出声音的是一名粗壮的大汉，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不屑欲嫉妒。

村子是个小村子，小村子里的人也小小的，一个个围在院子里翘首看着，小小的人们不愿意放过每一个热闹，生孩子也是。

我记得那个大汉，前两个月他是有一个孩子的，是个女孩，生下的那日就把女婴溺死了，在之后我每每遇见大汉的妻子都是遍体鳞伤，疯癫颠的，身上被绳子束缚着，人们说那是克死了儿子损了女儿疯了娘，不绑着会杀掉自己家儿子的。

今天他妻子应该会高兴，总是念叨着不如死了算了，我不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死了，他一定会高兴，村里的人都聚在我家，没人围着他了，他应该能去死了，人们也不用担心自己家的儿子被杀害了，我真心为他高兴，这样就不用挨打了，想到自己还需要承受，竟是不由的嫉妒。

“叫唤什么，你家生不出男娃娃就指望我家也不是男娃娃。”妈妈这样说着，哦，不对，从小那个女人就不让我叫她妈妈。

欢声笑语的情形持续了一整天，全是道贺的人们，没人注意到死了的疯女人，人是我杀的，他看到刀子捅像他时是笑着的，他一定很高兴，我就把他吊在树上，用那根捆绑着他身子的身子，这样一早村里人就能看到树上摇摆的女人了，我可不想他发烂发臭。

到了傍晚，可算消停会，难得的我吃了一顿好吃的，父亲也时不时的给我夹菜，今天是快乐一天，疯女人解脱了，我也吃到了好东西，我知道这是弟弟为我带来的恩赐，对这个弟弟也颇有好感。

父亲让我多多照料弟弟，我很听话，是为了一口热乎的饭菜，也是为了挨过父亲妻子的打后的他的一句安慰。

人们总算发现了死去的女人，又是聚在一起，这次不同以往的放声欢笑，都个个压着身躯切切私语，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斥责，他们为什么不笑，不热闹么，不管了，我笑，我笑的很大声，和以前疯女人一样笑的很大声。

唯一不同的是，那大汉不再是趾高气扬，我明明看到了他眼角有泪珠，却是扯着笑容 身躯却立的笔直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最后，我也不知道尸体去了哪里，只是听着人们话语里的“那个疯女人”，变成了“死了的那个疯女人”没什么不同，女人死了也没有改变什么，他还是人们饭后谈笑的“热闹”。没人在意谁杀了他又吊了树上，没人在意死了妻子的大汉。

我是高兴的，那天我和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疯女人”，杀了那女人给了我一种优越感，当然不能说出来，这样热闹的举动，我可还不想变成另一个“杀人的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