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她看着眼前景象，仿佛见过千遍万遍，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刚想要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只得把准备说出口的话吞咽回肚子里。

我多年的等待，在这一刻溃败的令我泣不成声，泪水像滑落的珍珠顺着脸颊两侧流下。

“我等你很久了”。

我转身，她站在我对面，我看着跟前两世一样的容貌，我很想一口气告诉她，我找了她几百年，从南宫慕云，到江宛黎，再到柳之絮，我爱了她几百年，这几百年的每个夜晚都在痛苦与爱而不得中度过。

她没说话，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说。

“我是元奚，我在人间等了你几百年，可是我入不了轮回，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走在这世间，我也只能在梦里见你一面”。

“我知道这些话，与姑娘而言很唐突，也可能我这样子在姑娘眼里像一个疯子，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怕我，我没有恶意”。

许是这天变得太快，天上又飘起了小雨，我们二人站在院子里，互相对望，她也没有再回我。

我小跑回屋里撑了一把油纸伞出来遮在她头上“柳姑娘，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妨随我去个地方？”

她点头回应我。

我带着她来到澄林湖边，孟夏时节，湖面上还有去年凋落的荷叶立在哪里。乌篷船顶子上都是落下的桃花，放眼望去尽是粉红。给寂寥的景象平添了一抹春意。

“这是澄林湖，姑娘可上船观景”，我在后面，她走在前面，淡雅色的步摇跟簪子上有刚刚沾上的雨点，青色的裙衫也被泥土打湿了裙角，我们都没发觉。

“元奚元奚，下雨了快来啊”。

“元奚，快上来啊，这雨淋湿了会感冒的”。

不知怎的，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宛黎拉我上乌篷船的景象。

“元奚”。

我听见她在喊我，她无奈的笑着说“愣着做什么，快上来，免得受凉”。

“啊奥，来了”。

说到底，她也是不出门的闺门小姐，与男子同处一时难免有些不自在，所以手中的丝帕已经被绞的不成样子，皱皱巴巴，唯有上面绣着的桃花。

“这里是澄林湖，夏至景色更美，现在有些凄凉，不过没关系，过些日子就好了”口中说着，顺带把油纸伞放好，在船舱里拿出了前几日放在这里的桃花酒，还有她爱吃的桃花饼。

“无碍的，我倒觉得这里清幽雅静，我很喜欢这里”，说罢她也把裙摆整理好，端坐在哪里。

“姑娘吃着桃花饼吧，姑娘爱喝桃花酒吗？我这里有”。

“爱吃，从小就爱吃，桃花酒味道鲜美，尤其是在桃花树下埋得桃花酒，味道更好，这酒香啊，离很远就闻到啦”。

她捻起一块儿放入口中，我倒了两杯酒放在面前，船外的雨越来越大，岸边的树也被大风吹的到处摇曳。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姑娘的桃花眼真是好看，姑娘的衣裙也好看，姑娘也好看”。

我喜欢她的桃花眼，喜欢她穿青色衣衫，也不止这些，更喜欢她，不论她每一世是谁，都只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