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
乔楚生坐在店里倒茶，路垚到处观望
乔楚生干嘛呢？
路垚装修可以啊，老板挺阔呀
乔楚生上次你不就看过了吗？
路垚上次我只顾着吃饭了，根本没看
乔楚生行吧
香满楼的老板这时走了过来
上次乔楚生带路垚来这儿吃馄饨的时候，老板有事儿没来接待，这是路垚这一世第一次见他
香满楼老板乔探长，您来啦
香满楼老板哎哟，今天怎么没带女朋友啊
路垚他有几个女朋友啊？
路垚听着这话笑着看着老板，只是这笑让老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香满楼老板这位小哥您是？
老板本来想打个马虎眼，谁知道路垚非要问
路垚我是他男朋友，他有几个女朋友啊？
香满楼老板呵，这您得问乔探长啊，哈哈……
老板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把锅又推给了乔楚生
乔楚生看了路垚一眼
乔楚生坊间传的，可信可不信
路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乔楚生我们这次来呢，是要打听一个十年前的案子
香满楼老板十年前那个案子，是哪桩案子呀？
路垚十年前，你们店门口有个刽子手被抓了
香满楼老板我们店门口十年前……
香满楼老板探长，您能不能提点醒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路垚十年前，二月五号
老板一听这个日期就明白了
香满楼老板难怪嘛难怪嘛
香满楼老板我们香满楼，在十年前的二月六号开张，上午十点挂牌仪式，白老爷子也来了，还送了花篮，天大的面子，我记一辈子呢
路垚一听日期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又确认了一遍
路垚日子没记错吧？
香满楼老板这哪能记错呀，那年的二月六号，腊月二十三，这是我专门请大师给算出来的黄道吉日啊
#乔楚生行，我们知道了
#乔楚生这样，你下去给我们俩备点消夜吧
香满楼老板今天你们有口福啦，刚到的靖江刀鱼，我请后厨包了一点小馄饨，待会儿给你们送上来尝尝鲜啊，稍后稍后
老板说完就走了
路垚有点儿意思啊……
乔楚生想到什么了？
路垚没有
路垚对了，你那个派克笔漏墨，我想修一下再还你
乔楚生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
要不然为什么路垚的这种破习惯他都觉得可爱
乔楚生送你了，快说吧
路垚一笑
路垚根据卷宗显示，2月5号晚上，王一刀杀人在香满楼前面抛尸的时候被捕，然后连夜审讯，在2月6号晚上被枪决对不对？
乔楚生没错啊
路垚可是香满楼2月6号早上10才挂牌，也就是说在王一刀的口供里，绝对不可能出现香满楼这三个字
乔楚生所以你的意思是，口供是伪造的？
路垚如果沈大志真的是谋杀教书先生的凶手，那么他想把罪名推到王一刀身上，只能够串通跟他一起的警察去做假的口供，可是当天晚上他们看到的，应该是一个还没有挂牌尚未开业酒楼，但是他们为了让这个口供看起来更加真实详尽，他们又回来转了一圈，可是他们没想到，正是香满楼这三个字，让他们露出了马脚
路垚接下来……
乔楚生就必须找到当年跟沈大志一起给王一刀录口供的警察
乔楚生说着起身就要走
路垚你干嘛去啊？
乔楚生查档案去
路垚直接拉住了他
路垚乔四！
路垚吃完我陪你去
老板正端着两碗馄饨走了上来，要不是路垚拉的快，乔楚生就要撞上去了
乔楚生转头看着路垚
乔楚生你现在叫我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啊？
路垚快点，先吃饭
路垚反正人已经死了，也不急于你这一顿饭的时间
然后乔楚生就真的坐在那儿陪路垚吃完了饭再回的警察局
直到他们到了警察局开始翻档案，乔楚生也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同意了
也许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
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就坐在办公室等厅长过来
淞沪分厅厅长检查了一夜的档案，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乔楚生有了
淞沪分厅厅长太好了，说说
乔楚生看了看路垚，路垚也看了看他，两人对视过后，路垚决定先说
路垚十年前和沈大志一起审讯王一刀的人，是你吧
淞沪分厅厅长你什么意思？
路垚找你还挺费劲儿的，我们查档案，发现警局不久前着了火烧，毁了一批旧档案，包括十年前的
路垚还好乔探长人脉广，找当时的老警察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你们两个一起审的王一刀，你也正是从那个案子起，才开始飞黄腾达的吧
淞沪分厅厅长没错，然后呢
#乔楚生然后我们怀疑，十年前是你杀了教书先生，随后和沈大志一起，栽赃嫁祸给王一刀
淞沪分厅厅长我没听错吧
路垚别紧张，目前只是怀疑而已
淞沪分厅厅长老爷子知道吗
#乔楚生结案之后，我会亲自跟他说的
厅长有些不淡定了，他站了起来，开始跟乔楚生理论
淞沪分厅厅长老爷子让你来帮我，你却让我背黑锅，好，我倒想听听，我怎么就成杀人凶手了
路垚来，您请坐
路垚坐啊？
路垚十年前王一刀连斩三人，你奉命缉拿，在香满楼附近查到嫌犯的踪迹
路垚在追击过程中，你与犯人发生肢体冲突，随后误杀了赶往妓院的教书先生
路垚这一幕被巡逻的沈大志看到，你用王一刀的巨额悬赏和转成正式警察编制作条件，买通了他
路垚随后你和沈大志连夜审问王一刀，趁对方宿醉，一鼓作气让他认了前三桩罪名，并把误杀的第四人也在藏到他头上
路垚一石二鸟，你升官，沈大志发财，玩儿的真漂亮
淞沪分厅厅长这话说的，你得讲证据
路垚十年前的旧案，你们以为从此了事，可没想到十年后那个教书先生的相好，那个妓女寄了一份卷宗给沈大志，逼他认罪
路垚老沈也是个老实人，直接就被吓蒙了，想找你来商量对策，您倒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杀了灭口
厅长听着拍了拍手
淞沪分厅厅长精彩，真精彩啊
淞沪分厅厅长你这是在探案呢，还是在写小说呢，昨天的情况咱们都知道，完美的密室，请问，我怎么杀人
路垚害，那种小戏法，糊弄糊弄白痴还可以
这话一说完，旁边的乔楚生就有些不满
乔楚生能不能好好说话？
路垚伸手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
路垚案发现场被定为密室前提有三，门反锁；窗反锁；风扇转动。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出口，而且根据昨晚在现场的警员讲，他们撞入房间之后，检查了门锁和窗锁，而且亲眼看到了风扇在转动
乔楚生什么意思？那风扇转的时候人怎么钻过去？
路垚这就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而已，凶手提前做了两件事，在窗帘下露出的部分放置了一面镜子，在其对面的视觉死角放了一扇通电的风扇，因此凶手可以从被窗帘挡住，却没有通电的风扇钻出，而进入房间的人却会误以为风扇一直在转
路垚这种招都能被你想到，可见你当时真的是很慌啊
淞沪分厅厅长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
路垚我还没说完呢，案发后整个院子里都没有人再进出，说明凶手就藏在警局里，你逃出房间，再混入一楼大厅，假装跟大家同时听到枪声
路垚早上警员告诉我，他关了风扇，那么请问在案发后我们到来之前，能够取回风扇的人，除了你，还有谁呢
淞沪分厅厅长我还是那句话，证据
路垚再精明的罪犯，也会在犯罪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路垚请
路垚抬手示意对方回案发现场
路垚不信你们试试，绝对能爬出去
乔楚生确实是，只要风扇不转，稍稍用力扇叶就会被挤弯，爬出去绝对不是问题
乔楚生看着厅长说
淞沪分厅厅长我可是跟其他人一块儿从大厅上来的
路垚你那个可算不上不在场证明，你从这儿跳下去，到一楼的花坛里，再溜回大厅跟其他人碰头，你装作刚下班的样子，必然也会穿着警服
路垚可他这身警服身上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东西呢
路垚看着乔楚生，似乎在等待他的话
乔楚生少了一个扣子？
淞沪分厅厅长这衣服旧了，掉个扣子有什么好奇怪的
路垚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我还知道你这颗扣子到底在哪儿
#乔楚生得罪了
乔楚生说着从他兜里拿出了一只扣子递给了路垚
淞沪分厅厅长扣子掉了，自然放到袋子里，这能说明什么？
路垚扣子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可这个扣子上面，有一根红色的小线线
路垚这个是我系上去的，在你办公室的时候，我看到这颗扣子特别好看，所以就把它割了下来，然后放在了电扇下面
路垚只有凶手才会担心自己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线索，然后，你就把它藏起来了
路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聪明反被聪明误
#乔楚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淞沪分厅厅长楚生，看在咱们是同门的份儿上，我以前也帮过你
#乔楚生哥，我穿的是警服啊
淞沪分厅厅长呵，好……
淞沪分厅厅长请转告老爷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萨利姆跟淞沪的那个小警察把厅长带了下去
两人看着离开的警察厅长都愣了神
当年的误杀也是因为他太想抓住凶手，可是这次的杀戮，却是因为心中的贪婪
做人，终究是不能太贪的，否则，是会被反噬的
路垚走过去抱起了留声机
路垚帮我拿着唱片
-
白府
白启礼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我才让他当上厅长的吗？
白启礼握着茶杯就朝乔楚生脚边扔了过去
#乔楚生老爷子，他杀人了，证据确凿我怎么放了他呀？
白启礼你没杀过人？
#乔楚生我没杀过无辜的人，这么些年，我手下亡魂的全都是江湖中人，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
#乔楚生那如果您非要坚持，可以，我可以找一个人顶罪，但这个探长，您还是让我辞了吧！
说着乔楚生把警徽摘了下来
白启礼你！
#乔楚生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我还放过他，我以后还怎么面对我的弟兄们！
白启礼你这臭小子！
白启礼这脾气还跟小时候一样，又拧又倔，一点就炸
#乔楚生你要是还不解气，就家法惩治，我认了！
白启礼你又没做错事，我惩治你干嘛？
白启礼闸北那边我自己想办法。你呀……
白启礼就在租界给我踏踏实实待着吧
#乔楚生老爷子圣明！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
租界
“闸北警察厅长认罪伏法之后，那个位置会换上我的人。白老大在华界的影响力会逐渐削弱，这颗牙拔的刚刚好”
“虽然事态的发展对我们有利，可是乔楚生和他的跟班查案效率如此之高，我担心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以后会是不小的祸患”
“乔楚生空有蛮力，能破案靠的是路垚，这个人得尽快解决掉”
“可是路垚是康桥的，在上海有很多有影响力的校友，他家也是巨富”
“必要时可以拉他入伙，我相信以他的身份、智商和教育背景，绝不会想与那些下等人为伍”
-
乔楚生正坐在吧台上喝酒，路垚走了进来
路垚环境不错么
他转头对着调酒师说
路垚威士忌
调酒师好的
乔楚生拿出钱递给了路垚
乔楚生上个案子的尾款，你点一下
路垚谢谢乔老板
路垚接过钱数了数
乔楚生钱够花吗
路垚就维持个温饱
乔楚生怎么不问家里要
路垚大概心里有数，上一世乔楚生就是这时候知道他家的概况的，虽然已经知道乔楚生做了什么，但他还是说了跟上辈子一样的话
路垚查我底了
乔楚生查了，给我吓一跳，那么殷实的家底，干嘛过得这么狼狈啊
路垚我问你啊，钱跟脸只能选一样，你会选什么？
乔楚生我……当然选脸啊
路垚那咱们也算是物以类聚
乔楚生端起酒杯
乔楚生那以后就常聚
路垚跟他碰了碰杯
路垚知道自己量不好，也没多喝，乔楚生喝的也不多，两人到家的时候都还算清醒
也不知怎么的，看着乔楚生冲他笑，他忽然就想跟乔楚生表明心意了
上一世是乔楚生主动的
这一世，就换他来吧
路垚乔四
乔楚生嗯？
路垚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乔楚生？啊？
路垚你觉得我怎么样？
乔楚生？
他是在跟我表白吗？怎么这么突然啊？怎么没有个预兆啊我的天！
乔楚生你挺好的
路垚那你喜欢我吗？
乔楚生！
靠！
这家伙来真的！
乔楚生哎哟，我怎么头这么晕啊……
乔楚生扶着脑袋说
乔楚生我，我先回去睡了哈……
说着，他还故意走的七扭八歪
路垚一看就知道他在装
还记得上一世他跟乔楚生有一次拼喝酒赌钱，当时他喝的不省人事，第二天一早就看到客厅码着两箱空酒瓶……
虽然知道他在装，但看到乔楚生差点要摔跤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去扶
路垚唉……
路垚扶着他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乔楚生为什么没正面回答他，但他也没想现在就拆穿乔楚生
路垚走吧，我扶你回屋吧
乔楚生赶紧推开路垚的手
乔楚生不用，不用
乔楚生我自己能回去
他故意逗弄乔楚生
路垚别啊
路垚你喝多了等下肯定要人照顾的
乔楚生没事儿
乔楚生我自己可以
路垚真的？
乔楚生生怕路垚再说什么，赶紧拒绝道
乔楚生真的
路垚那行，那我送你回屋吧
乔楚生不用了
路垚你自己上楼没问题吗？
乔楚生没问题
路垚没事儿，反正我也要上楼，顺便扶你回去
路垚都已经这么说了，乔楚生也不好再拒绝
乔楚生行吧……
路垚扶着乔楚生坐在床上就出去了，乔楚生刚松了一口气，路垚就回头看着他
路垚我等你答复
说完他就关上门走了
乔楚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完蛋，终究还是没逃过……
想着，他直接仰躺在了床上
算了，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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