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警察厅闸北分厅门口的门房里，看门的警卫正在吃面，吃着吃着，他忍不住开始对狗说话
门房警卫搞得像真的一样，天天加班，你说，有什么用啊，天天就知道吹牛，像这种人，怎么升到科长的，早点死掉算了
说完话又开始吃，刚吃了两口，他就被一声枪响给吓到了
警卫赶紧跑出门房去看情况，路上遇到了厅长跟一个小警察
几个人去到沈大志的办公室查看情况
淞沪警察1开门啊沈科长
门房警卫沈科长！
淞沪分厅厅长沈科长，你开门啊
淞沪分厅厅长备用钥匙呢？
淞沪警察1都在沈科长身上呢，我们没有啊
淞沪分厅厅长踹开！
门一开，三个人就看到桌子上到处是血，还有一具无头尸体，刚刚吃过面的大叔瞬间就吐了出来
厅长还算冷静，他走到了桌子前查看尸体
那个小警察手足无措的说
淞沪警察1厅长……
小警察看着沈科长手里的枪问
淞沪警察1他为啥要自杀……
淞沪分厅厅长放你的屁，他自杀能把自己的脑袋砍下来！
淞沪警察1厅长，怎么办？
淞沪分厅厅长慌，慌个屁！没见过死人啊！
淞沪分厅厅长封门，保护现场！
淞沪警察1是……
小警察走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厅长看着眼前的无头尸还是忍不住打颤，他双掌合起来祷告着
淞沪分厅厅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与此同时，上海滩另一边的一个废旧的仓库里，也正在发生着死伤事件
通用小弟1我在上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偷九叔的东西
赵小文我没偷，不是我偷的
通用小弟1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仓库大门忽然被推开，有个小弟吼了一声
通用小弟2谁啊！
通用小弟3抄家伙！
通用小弟4有人砸场子，抄家伙！
来人脚步迈进，仓库里的光线照到他脸上，来的正是租界巡捕房的乔探长乔楚生
几个领命办事的兄弟虽然认出了乔四，但还是没有犹豫，拿着棍子就朝乔四砸了过去
三下五除二，乔楚生就把人解决了大半，只是没料到，居然有人玩阴的，给他后脑来了一棒子
乔四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个阴人的兄弟直接来了一个飞踢把人解决了
通用小弟的大哥乔四！连我的人你都敢打！
乔楚生打的就是你的人
乔四理了理头发，走到了这个小大哥面前
小大哥跟前还挡着一个小弟，小弟被他的小大哥死死拽着
乔楚生让开
乔楚生看那人没让，直接把大衣拉开了
乔楚生我让你让开
那小弟一看，立马甩开小大哥躲到了一旁
乔楚生我现在就职于公共租界中央捕房，以后叫我乔探长
乔楚生这次我来，是来处理一个人口失踪案。赵小文是你吧？
赵小文对，是我
乔楚生松绑，跟我走
小大哥震惊的看着乔楚生的操作
通用小弟的大哥他可是偷了九叔的玉戒指！
乔楚生萨利姆！
萨利姆听到声音很快跑了进来
乔楚生既然身份变了，就不能按老一套来办事了，把他关进捕房，按盗窃罪处置
说着还给了萨利姆一卷东西
这时，卢阿斗跑了进来
卢阿斗探长！
卢阿斗有案子，杀人案
-
一大早，乔楚生就在家里闹着路垚起床
乔楚生死者沈大志，淞沪警察厅闸北分厅户政科科长，死亡时间，昨天晚上10点左右
路垚死因呢？
乔楚生死者右手握枪，天花板上有一个弹孔，但身上却没有，头部几乎被砍断，而且案发现场门窗都已反锁，没有任何人进出
这话被刚进门的白幼宁听到了
白幼宁漂亮，密室杀人啊……
路垚无语的看着她，她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啊，这么快就来
气上心头，路垚直接拒绝了乔楚生
路垚这个案子我不接了
乔楚生为什么？
路垚巡捕房在租界，警察厅在华界，政商关系错综复杂，两头掐的厉害，我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白幼宁听着这话发出了疑问
白幼宁对啊，华界的案子为什么让租界巡捕房调查呢？
乔楚生分厅的厅长是老爷子的门生，老爷子让我尽快处理，不要影响他的仕途
路垚一个门生能干到厅长，你们家老爷子没少花钱呀
乔楚生对，花了不少钱，所以啊，让我尽快破案，只要能保住他的位置，价钱好商量
路垚一听到钱又迷糊了
路垚大家都是朋友，谈钱多俗啊
路垚但你这个表……
路垚说着手已经伸出去了，反正他早晚要给
乔楚生我这表呢，是我朋友送我的，如果你喜欢帮你订一块儿，一个月就到
路垚朋友啊，那算了……
嘴上说着算了，但手却根本没有收回去，还一直盯着乔楚生
乔楚生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好把手表摘下来狠狠的砸在了路垚手心里
手心疼，心却不疼，路垚一路上都在跟乔楚生聊这块儿表
路垚你别说这块儿表做工真的没得挑，男的送的女的送的？以后有这么大方的朋友，给我也介绍两个
三个人刚走到淞沪警察厅闸北分厅的门口，就看到萨利姆在那儿站着
萨利姆用英文跟乔楚生打了个招呼
萨利姆早上好，长官
路垚摸你个头啊
萨利姆小心你的嘴
路垚你咬我呀
眼看着路垚又要跟别人吵起来，乔楚生赶紧拦住他
乔楚生这不是咱地盘，稍微收敛一点儿
路垚了然的点点头
淞沪警察1哪位是乔探长？
乔楚生我就是，说一下情况吧
淞沪警察1昨晚十点，我们听到了枪声，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发现沈科长死在屋里
路垚十点还没下班，够辛苦的啊
淞沪警察1是啊，最近事多，这一周沈科长经常加班，深更半夜才回家
乔楚生尸体呢？
淞沪警察1这边儿
乔楚生示意他带路，那个小警察就在前面走了
乔楚生案发前后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吗？
淞沪警察1不可能，有人守着门呢，而且沈科长那间屋，里外门窗都是关着的，不可能往外逃啊
白幼宁当时天很黑，要是真有人逃走，那也不好说
路垚尸体动过没有
淞沪警察1没有，通知巡捕房以后，厅长让我封门、保护现场
淞沪警察1到了
路垚看见无头尸长吸了一口气，白幼宁则是一脸兴奋的拿着相机要拍
路垚一进门就选择性的忽视了那具无头尸，直奔留声机而去
路垚哇！最新款的留声机，全球限量一百台这个
路垚听着留声机说
路垚这个声音听得我耳朵都要醉了
乔楚生走过来直接打断他
乔楚生看一眼尸体去
路垚转身走了过去，上一世的战争中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他早就麻木了，但重生以来第一次见无头尸，还是有些恶心......
白幼宁能拍照吗？
乔楚生你说呢？
白幼宁偷拍也不行啊？
乔楚生没有破案之前，任何线索不得见报
乔楚生再说这种断头尸，照片你也敢登报啊……
没一会儿，乔楚生指挥警探搬走了尸体
路过的时候，路垚揭开白布又看了一眼
乔楚生那个科长颈部的伤口十分的光滑，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的迟疑，看刀口，应该是高手干的
乔楚生看着走进来的路垚说
路垚刽子手
乔楚生你又知道了？
路垚你出门没带眼睛啊
路垚用手指着桌子上的卷宗
俩大小傻走过去看着卷宗读道
白幼宁刽子手连环杀人案……
乔楚生民国四年……
乔楚生十年前的旧案
路垚死者手里有枪，天花板上有弹孔，感觉像是发现了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举枪射击的同时瞬间被砍掉了脑袋
白幼宁天花板上能有什么？
路垚鬼咯！
那个小警察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大侦探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肯定是鬼啊
只是他并不知道，路垚所说的“鬼”，跟他以为的鬼，不一样
淞沪警察1啊！您也这么认为！？
路垚否则呢？苍蝇、蜜蜂、蚊子、小鸟，总不可能在警局里开枪吧
路垚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小警察问
路垚这个鬼，你也见过吧？
小警察老实的摇头
淞沪警察1那倒没有
淞沪警察1但我听说，沈科长十年前，抓到了刽子手连环案的杀人凶手，才当上警员的，之前他就是个巡逻的
乔楚生那你把情况介绍一下吧
淞沪警察1民国初年，那会儿不是刚把斩首取消了嘛。有个松江的刽子手叫王一刀，在家闲着没事儿干，手痒就连着杀了好几个人。后来被巡夜的沈科长拿下。处决前，王一刀在刑场上放话，说将来还会还魂回来报仇。这事儿当时闹得特别轰动，还上过报纸
白幼宁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忽然亮了
路垚十年前处决，现在才还魂，看来这地府比咱上面还忙啊
乔楚生听着这话看了路垚一眼，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那小警察却以为路垚是真的在分析鬼，他一脸认真的问
淞沪警察1您也信这个？
路垚没有回答他
路垚你觉得，沈科长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看卷宗了？
淞沪警察1肯定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路垚刚准备再诈几句有用的东西，却被进门的人给打断了
淞沪分厅厅长行了！
淞沪分厅厅长别一天神啊鬼啊的，胡说什么！
说着，他点头跟乔楚生打了个招呼，乔楚生也点了点头
路垚还在看现场，乔楚生被厅长带去了办公室
乔楚生哥，别忙活了，待会就走了就
对方还是端了一杯茶过来
淞沪分厅厅长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乔楚生挺好的
淞沪分厅厅长兄弟，给你添麻烦了
乔楚生没事儿
淞沪分厅厅长你说这案子也够邪门的，发现尸体的时候，里外门窗都反锁了，门口还有警卫，楼道里还有我跟警员，绝对不可能有人从这屋里跑出去的
乔楚生暗门暗道检查过吗？
淞沪分厅厅长绝对没有，要不你再派人再仔细检查一下
乔楚生老爷子交代了，说这个案子必须得破，绝对不能耽误你的仕途
淞沪分厅厅长唉……
厅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淞沪分厅厅长还是老爷子对我好啊，兄弟，让你多费心了
乔楚生都是自己人嘛
-
现场
白幼宁这个风扇很可疑啊……
路垚怎么说呀？
白幼宁如果身形足够小，应该能从扇叶钻出去
淞沪警察1不可能
白幼宁为什么？
淞沪警察1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风扇还是开着的，后来我觉得房间阴气太重了，才给关上的
路垚所以说嘛，我觉得这次很有可能是恶鬼索命
刚才问话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路垚这会儿又开始诈这个小警察了
淞沪警察1是吧！
淞沪警察1我们私底下全都这么认为
路垚回去赶紧跟哥几个说一下，横死的人啊，怨气最重了，赶紧去庙里求几个护身符，特别是平日里跟他有仇有怨的，这种人最容易被恶鬼缠上了，赶紧去
小警察双手合十给路垚做了个感谢的动作就走了
白幼宁你到底想干嘛
路垚经过这一轮勘察呢，我认为这个房间里最可疑的，就是这个留声机
白幼宁嗯？可疑在哪儿啊？
路垚你看这个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很土，毫无品味可言，可是这个留声机，据我所知全上海不超过三台，而且他听勃拉姆斯！勃拉姆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就……
白幼宁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路垚……说了你也不懂
路垚总之啊，推理过程中任何与死者身份不符的证物都是线索，所以这个留声机呀，我必须拿回去好好研……
白幼宁一把压住留声机
白幼宁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路垚我警告你啊，不要阻挠我办案，放手！
乔楚生听到他俩的吵闹声走了进来
乔楚生这台留声机呢，是我们家老爷子送给厅长的，前两天副市长过来视察，怕影响不好才放这儿的
路垚这都是托词，来过来搭把手……
乔楚生大哥，这案子真的很重要
路垚我知道啊
乔楚生对路垚这贪财的性子实在是没法儿，只好说
乔楚生要不这样，你把案子破了，我代表厅长把这个送给你
路垚真的假的！
乔楚生真的呀！所以破案去吧
路垚那这些个唱片……
乔楚生……都送你了
路垚迷之一笑，然后走到了桌边回想着尸体的样子和刚才看过现场的人说过的话……
刽子手……
十年前……
巡逻的……
密室杀人……
还魂报仇……
想着想着，他打了个哈欠
乔楚生想到什么了呀？
路垚困了
两个人都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白幼宁带着他出去喝了个下午茶
白幼宁喏
白幼宁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路垚什么呀？
白幼宁刽子手杀人案的卷宗
路垚我有阅读障碍，字一多呢，我就头晕，想吐……
白幼宁……没关系，我给你读
白幼宁咳！
白幼宁民国初年，斩首改枪决，人称王一刀的刽子手失业后，无所事事、日日买醉
白幼宁民国四年一月三日深夜，王一刀在酒后，偶遇一侥幸脱罪的杀人犯，言语间与其发生冲突，王趁着酒意，将对方拖到阴暗处，一刀斩杀
白幼宁案发后，王一刀迅速被锁定为凶手，然而在追捕王一刀的过程中，接连发生了两起斩首命案，由于此案迟迟未破，引发了市民恐慌，警局巨额悬赏王一刀
白幼宁随后在王一刀2月5日再度作案时，被一个临时巡警在香满楼门前抓获，被捕后连夜审讯，王一刀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毫无悔意，次日深夜执行枪决……
路垚也就是说，他是在杀第四个人的时候被抓的？
白幼宁确切的说，是在抛尸的时候
白幼宁看着资料没有再继续说话，路垚闭着眼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开口，他问
路垚发现了什么？
白幼宁第一个是侥幸脱罪的杀人犯，第二个是刚刑满释放的惯犯，第三个是鸦片贩子，第四个，只是个教书先生？
白幼宁之前三个死者都有案底，第四个没有……
路垚我看看
白幼宁把资料递给他继续读道
白幼宁案发当晚，王一刀从相好家中出来，偶遇了教书先生，两人发生肢体碰撞，王一刀觉得被冒犯，当场将对方斩杀
路垚前面三个，罪犯都还挺正常的，第四个，有点蹊跷
白幼宁有没有可能是杀红眼了？
路垚前三起呢，是谋杀，用大刀斩首，最后一起呢，冲动杀人，用小刀刺穿心脏
路垚虽然都是用刀，但杀人手法不一样，而且，这个卷宗行文也有问题
白幼宁怎么说？
路垚白大小姐，你是一个文字工作者，怎么对文字这么不敏感啊
白幼宁你少废话，到底哪里奇怪了？
路垚你看啊，前面三起呢，都是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加上第一人称的口述，其中占比大概是三比一
路垚到了最后一起案件，基本上就没有了第一人称的口述，全是第三人称的客观描述了
白幼宁……也就是说第四起是被栽赃的
路垚我可没这么说
路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严刑逼供，前面三起的罪犯还算清醒，还能够供述，到了最后一起，他已经撑不住了，上面又给了压力，就记他头上咯
白幼宁那这算违法啊！
路垚杀一个是死，杀四个也是死，只要他认了第一宗，后面结果都一样
白幼宁那这些案子，在法理上是有瑕疵的
路垚那个年代，想要在上海找到一件没有瑕疵的案件，……也很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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