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含雪（下）

于是母女俩开始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因为多年积攒的财富以及张含雪的母亲的辛勤努力，他们过上了富足的生活，甚至还多出了一些钱来供张含雪上学。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那是一个下雪天，此时的张含雪已经十三四岁了。她因为贪玩，瞒着母亲在雪地里奔跑，结果却不慎摔倒在雪地里，回到家后竟发起了高烧。

之后又一连下了好几天，高烧也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接着，雪一连下了几天，高烧也持续了数日。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地方，一场高烧很有可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即便他们去了许多诊所，却无法让她的病情好转。束手无策之下，张含雪的母亲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张含雪的父亲！

张含雪的母亲带着张含雪来到村长府前，坐在一棵树下等待着村长。

那时的村长府并不像现在这般奢华，也不存在专门有人守着的这种情况，所以她们也不会被赶走。

村长谈笑着出来了，跟一群一起人出来的。

她的母亲看见这么多人，本打算改天再说的，但是看见张含雪这难受的模样，她真的忍不住了，来到村长面前。

“村……村长……你还记得我吗？”张含雪的母亲小心翼翼地道。

村长旁边那些人本来想出声，但是被村长制止住了，村长明显认出她了，但还是开口道：“您是哪位？”

“村长，你忘了吗？村长！”张含雪的母亲几乎要哭出来了，“我的孩子生病了，不对，我们的孩子生病了！”

旁人议论纷纷，看向村长的眼神都变了，村长开口道：“什么，你别讹我啊，这什么孩子，我可不知道。”

“村长，你不能这么绝情啊，她可是你的骨肉啊！”

村长不耐烦地将她推开：“走走走，别碍事。”

几人远去，不顾身后张含雪母亲的喊叫。

她们绝望地回到家，却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盒子，她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10枚金币。

张含雪的母亲立刻拿着这钱去给张含雪看病。

果然，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第三天，张含雪就好得差不多了。

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让张含雪一个人在卧室睡觉，自己则在客厅睡，睡觉时还把卧室门锁了起来。

张含雪清楚地记得，那天家里好像来了个人，是个男人，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只听见他说“该偿还了吧”之类的字眼。

从此之后这样的情景时常出现。

之后，张含雪在上学、游玩的时候常常能听到村长出轨了之类的谣言，也有可能不是谣言，因为她亲眼见过村长夫人在村长面前发飙。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上课的时候，课桌里总是会有几个节肢动物，老是把自己吓一跳。

再之后，村长夫人搬到了另一个村。

几乎是村长夫人搬家的同一天，张含雪的母亲告诉张含雪，她们以后可以住进村长府了，下半辈子的吃喝不用愁了。

她的母亲又说了一大堆美好的幻想，张含雪看到如此疯癫的母亲，有些害怕。

两天后，张含雪回到家，喊了一声：“妈妈，我回来啦！”这时候她的母亲就会说道：“雪雪回来了啊，你在客厅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做好了。”但现在却没有回应。

“妈妈？”张含雪有点害怕，而且有不详的预感。

家里异常地宁静，以往，就算家里没人，也不会如此寂静。

来到卧室，她看见妈妈躺在床上，不见一丝生机，血迹已经干涸，身上是无数触目惊心的伤口，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妈妈！”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张含雪来到妈妈面前，紧紧抱着她已经变得冰冷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几天后，村长的尸体也在一颗树下找到了，是吊死的，据说是因为村长的压力太大所以自杀。

张含雪的母亲留下来的钱很多，足够张含雪独自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村里能读得起书的并不多，读得像张含雪一样好的更是不到三个，所以张含雪虽然年龄小，但是很容易便找到了一份不错得工作。

慢慢地，她成年了，在工作中，她遇见了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但是因为听过母亲的悲惨遭遇，于是她并没有着急表露心意。

之后是他自己向张含雪表白的，张含雪愉快地答应了。

几个月后，他们便结婚了。

两人都是读书人，也存了不少钱，所以一结婚，他们就搬进一个比之前大两三倍的房子里，成了无数人羡慕的对象。

他们还开了一家学堂，专门招收没钱上学的孩子，但是学员并不多，毕竟白天干活，晚上哪还有精力来读书？

但是一个小男孩让他们印象深刻。他是一个孤儿，一天两节课几乎没有缺过席。

两人关系十分融洽，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而且只要一有时间，两人便一起去游玩，他们年轻时，足迹踏遍了周围二三十座城，在那个交通极其不便的世界，这可以说是非常大的成就。

这导致他们结婚后过了好几年才有孩子。

但是张含雪怀孕后不久，旱灾爆发了，神明不显灵了。

他们开始跟着人们开始胡乱祭拜，这个不灵？那就换一个。再不灵？那再换，那些求了很多次都没灵的，把神像砸了。

之后，孩子生下来了，本以为他们三人可以活到这场灾难结束。

但是有一天……他们的孩子……不见了！

之后两人去寻找孩子，听人说道好像在村长府看到了，怒气涌上她丈夫的心头，他让张含雪留在家里，自己则气势汹汹地来到村长府。

没人直到那天在村长府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周围的居民说，那天听到了野兽咆哮。

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没回来。

她日复一日地等，内心越来越绝望，他们可能已经死了……不……他们或许马上就回来了。

尽管绝望日复一日地加深，但她的心里总是残存一丝希望。

那天，她回到家，发现了有人痕迹，桌上是她丈夫最拿手的菜，她的心里又燃起希望，她飞奔到卧室，内心是无法掩饰的喜悦，她推开门……

是他们的尸体，已经干枯了，仿佛被抽出灵魂一般。

她的感知突然屏蔽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也没办法思考，只是隐约记得有人来到了我后面。

“随后，我发现自己死了，我的魂魄也变得残缺不全，我发现我的魂魄在慢慢流逝，我想我应该快真正的死了，但是我不能死，我还要报仇，我发现西村新打的一口井里有无数灵魂，供我生存，于是我便寄存在那里。还记得我说过的小男孩吗？他告诉我，我的母亲、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和我，都是现任的村长杀死的，这口井是以我们为代价修建的。我说我要复仇，他说他要帮我，我便一直生活在这里。但是几年间因为城神的存在，我一直在沉睡，直到不久前，城神不见了，我又醒来了，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梁旭听着她的讲述，也不免为她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

梁旭刚想说点安慰的话，但发现自己的所有词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必了，安慰的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只是……”

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开始上升，金色的晨曦照在两人脸上。

或许，未来还有希望，或许，她就算为妖也能正常生活，或许，她的亲人也变成了妖，在哪个地方守候着他，或许……

突然，一股强烈的心悸感涌上自己心头，我为什么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周围，慢慢走过几个村民，看到井妖后，又停下脚步。

人越来越多，直到将井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