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我做噩梦了。
台灯依靠着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为数不多的空间,离抱紧了怀中发抱枕,脸上露出无奈。
离多大了你...
黯我梦见,我好像死了...
黯你在为我哭,然后我在废楼里看见了你...
黯遇到一个黑头发的男的,我们三人被...
黯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正要接着说下去时,台灯的灯线被人狠地一拉。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卧室,黯能够听见,对方像是也没了耐心。转过身睡去。
~
洛特您们先等着,我进去找他。
多年之后,那个连拿枪都会手抖的孩子渐渐地长大了。脸上褪去了年少的稚气,多了几分稳重。那头米白色的发丝仍然光鲜亮丽。
洛特朔,有人找你。
他对着最内的那间屋子大喊。不出一会,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去来,手随意的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
朔清别喊了,我在。
路人男人:大师,我老婆最近被脏东西缠上了。
朔清细说一下。
朔清嘴上说着认真,但心里根本没有在听。他注视着手机屏,指尖在键盘上移动。
黯:晚上来这吃饭吗?冰箱里有好多菜,再不吃就过期了。
朔清:好好好,在家吃多好。点外卖费钱。
男人在下面口焦舌燥的说着,脸色通红,语气跌宕起伏。像是古时茶馆里的说书先生。
路人男人:大师,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朔清啥?
朔清放下手机,一只眼闭着,眉头猛地皱起。
男人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他以为是这种闹鬼的情况太过凶险,朔清不愿意接手。
路人男人:大师,我可以多加钱的!求求你,救救我老婆。
朔清嗯...好吧。
路人男人:谢谢,谢谢!
实际上,朔清只是聊得有些过于投入,一点也没听罢了。
~
男人的房子前,朔清这些年来接手过各种闹鬼事件。
而这栋房子给他一种压抑的感觉,似乎让人穿不过来气。感受到这种感觉,还是上次的锦溪楼。
他看着墙壁上贴的道符,轻轻地拉动红绳,铃铛轻灵地响声传入耳内。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一模一样的。
朔清...
朔清带我进去吧。
进去后,潮湿阴冷这些不安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全身。屋内明明漆黑无比,男人却不让打开一盏灯。
朔清大哥,大白天都黑成这样,你晚上怎么过的啊?
路人男人:拿蜡烛呗。
在男人的带路下,他们来到卧室。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被五花大绑在床上。
朔清试探地压上去,两指伸到女人的鼻头之下。
没有呼吸,他有些慌了。他又去触摸女人的躯体,麻木冰冷。
朔清你...老婆..
路人男人:我老婆怎么了啊?大师...
刚才还一脸春风笑得明媚灿烂的男人,身形突然变得扭曲。这副躯壳之下,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女鬼。
女鬼捏住朔清的下颚,迫使他与自己对视。黑色的舌头伸出,舔舐着周边的皮肤。
红庭大师,需不需要,让我把你吃进肚子里啊?
朔清....
朔清迅速的从腰包里掏出两张黄符,贴在女鬼的脑门上。随后强硬地甩掉女鬼那只揩油的手。
朔清抱歉,我还想多活几年。
符纸对女鬼似乎起了一点作用,但不多,女鬼又能够自由活动起来。
像猎物看到了自己珍视的美味,女鬼发疯般冲上去。
愤怒此刻控制着她,全然没有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在朔清与女鬼周旋的期间,两个熟悉的黑影出现在女鬼的背后。朔清将挽在手中的红绳抛出。
两人接住红绳,朔清一个助跑跳到女鬼面前,在她的衣服上贴下几张定身符。
女鬼被他们用红绳五花大绑起来。
朔清你们两个,倒是越来越有夫妻的样子了。
女鬼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扭动着身躯。可绳子却越来越紧。
离朔清,黯最近说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朔清嗯?
黯将自己的情况以及梦里看见的如实说出后,朔清发出一声绵长的哦之后。哑了声。
朔清我也不清楚。
黯我只是害怕以后会给你带来麻烦而已。
离...笨蛋。
女鬼的身体出现了变化,脸上的黑泥渐渐地消失,苍老的容颜开始变得青春靓丽。
朔清不是,这...返老还童!?
红庭不,是你们的爱化解了我的怨恨,带来了希望和温暖。
红庭我不会再伤人了。
朔清真的?
朔清此话一出,女鬼又恢复了原来的丑陋。难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红庭骗你们的。
朔清...
黯朔清,换作你,能分得清幻境和现实吗?
朔清?
黯现在的生活一切都那么美好温暖。而我明明记得昨天我还在一栋废弃的大楼里...
话说着,黯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化。耳边突然想起破碎的声音,像是镜子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黯和鬼周旋呢...
镜子碎了,黯托着晕沉沉的思虑从地上起来。嘴里传来一股腥气,是他的嘴唇被咬破了。
阴怎么,是为为你编织的摇篮不够舒适吗?
黯所谓的美好的梦,其实在蚕食着人类的一切对吧。
阴...
黯没有继续理会他,艰难的站起却又狼狈的倒下一来二去。他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行走能力。
但心底有一个声音,他本能地向离的方向爬去。
见到这样一幕的阴,内心似乎有些触动。低头看着手中的铃铛,耳畔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阳花落花易逝,缘短情亦长。
阴阳...
千百年来,内心的空虚始终无人能够理解,也无人能够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