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终有生老病死。
虽说眼前人并非什么省油的灯,但,黯自身异于常人的听觉还是让他洞察到了什么。
像是野兽嘶哑的声音,不安的感觉再一次如深林里带有剧毒的长蛇缠上黯的腰腹。
离坏了,没信号。
初春的天气就是如此变化多端,他们刚刚送走了连绵不断的阴雨。
现在又以被雨水充分浸泡的湿衣面临一阵又一阵狂啸的风浪。
黯...呃..
离至始至终都在打着伞,干燥的衣服让她勉勉能够抵御风寒。
——
而黯在人群里本就属于另类,在外人眼里他是没有主见被女人管着的废物而已。
避雨的空间本就狭窄,人们无法排挤那群贵族。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也只好尽数倾撒在黯这块软肉身上。
路人那个人!
黯?
路人别看了,就是你。
挤挤攘攘的人群里有人开响了第一枪,随后则是铺天盖地的骂声如泉水般倾下。
路人我看你到头来什么也没干,还有脸面在这占地方,出去!
黯...
好吵。
面对人群的辱骂,他本能的欲势抬起手来。
脑海里却飘过那人对他的告诫“我不喜欢动不动就和人动手的家伙”
顷刻,他的手垂了下来。
即使他从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字面意思他还是理解的。
黯呃...
他突然弯下身子紧紧捂着心口处,那种不安的感觉悄然爬上。
路人我警告你,别装死!就算你死也不是我杀的别赖我!
他扶着墙,拖着软绵绵的身子缓缓离开大众的视线。
他的每一步都会时不时的带来些抽痛。像有人拿起一根粗针反复的将他贯穿。
黯算了,先沿着这些脚步找人先。
——
回到现实,黯的视线越发变得模糊,他近乎看不清前路。
一只手扶在树杆上,大口喘着粗气。不安,烦躁等各种情绪用上心头。
离把手松开。
离开口道,她想着让黯依靠在自己身上。大不了多费点力气把他拖回去。
现如今黯的双耳几乎失聪,他支撑着绵软的身体,意识不清的嘀咕着。
黯难受..不对是冷...
黯还不对...
一语未毕,随着沉闷的响声落下。黯的脸上糊上了带有冷意的泥土,可他却感受不到。
离这可就麻烦了。
黯已经昏厥过去,她的手抚上对方的额头。在触碰到的顷刻间,被滚烫的温度烫得收回了手。
离也只好先带你回家了,希望那群老家伙不会来追究我的责任。
——
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
性格阴郁的他比起出门他更喜欢望着窗外发呆。
两抹不属于上城区的风貌闯进了他的视野里。
女孩生的白净,即使没有华衣的衬托却也饶有几番姿色。
一位年迈的老人牵着她的手。
“上城区好玩吗?好玩的话下次大伯还带你来。”
女孩默默地低下了头,年迈的老人从女孩低头的一瞬捕捉到了她脸上的一丝阴郁。
“大伯,为什么这里的人总是把饭吃一半就倒掉...”
“明明,生活在地底下的人连有饭吃都是一种奢望,更别提那些过度饥饿而...”
女孩像被人点了哑穴般突然间沉默不语。上齿死死地抵在下唇,而几乎要溢出点红来她也没有放轻力度。
初春的东风吹起一片花雨,吹散了女孩眼眶中的泪珠。
“大伯,我们回去吧...”
她的语气卑微到像是在祈求,对此老人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走,我们回去。”
两人快步离去,而黯不知何时起放下了手中的童话书。
人影渐行渐远,而黯脑海里的画面似乎定格在了花雨飘落在她脸前的时刻。
宛若一枚烙印,深深烙在心底。他殷红的唇瓣微微张开,双眸却失了焦距。
——
最近在追求质量,不当生产队的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