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落泪成珠

司空长风愤怒的痛诉李寒衣对他犯下的种种罪行，“李寒衣，你知不知道上次被你弄坏的棋盘到现在都还没修好，这个坏了就算了。但是……但是这已经是你弄坏的三十六个棋盘了！”

司空长风似乎是气急了，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来气，像一个怨妇一般对着李寒衣破口大骂。

大厅顿时骂声一片，仿若置身于街市闹庭之中。

李寒衣抬抬手，司空长风霎时住了嘴，忙又向后退了几步，恐惧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他是真被寒衣给整怕了。

李寒衣却不理解，她又不是洪水猛兽，司空长风干嘛那么怕她。

李寒衣颇为无奈的说道：“你别退了，我都看见了，你再退，就退到门槛边上去了。”

反正她都提醒他了，要是真掉下去了，他可就是第一个被摔死的枪仙了。

“嗯？啊……哦哦哦。”

司空长风还不明白李寒衣在说什么，听了之后，转头一看——我滴个乖乖，他现在就站在门边上，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去地府报道了。

司空长风对李寒衣的好感度又蹭蹭上涨了几分。

等司空长风平复了心绪，心平气和的准备跟李寒衣好好说话的时候，李寒衣突然把话题快速的转移了。

“千落的娘亲，怎么样了？”

李寒衣的语气了满是快要溢出的担心，她实在是怕了，怕又一次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倒下。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司空长风的脸色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起来，脸上原本一成不变的淡淡笑意也逐渐消失。

整个人好似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滞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司空长风又转过身去，一点儿都不顾面子，抬腿就一屁股坐在了门前。

千落的娘亲，永远是长风心里的一道疤。

“你跟我说说吧，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难受。”

李寒衣总归还是但心司空长风的，她也不想看着他日渐惰落下去。

李寒衣说话间，司空长风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壶酒，不管不顾的张口就往嘴里灌。

烈酒入喉，一滴清泪从眼眶溢出，不知道是因为酒辣的，还是因为某个人而流下的眼泪。

清洁的酒水顺着司空长风的嘴角缓缓流出，淌落在衣服上，染湿了大片的衣服。

眼泪也慌忙的混在酒中，令人真假难辨。但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哭了，长风哭了。

醉酒易好梦，醉人梦易碎。

司空长风被这柔柔的春风吹的眼睛胀酸酸的，心里好像有千万根针在心里来回进出。密密麻麻的，他只需看一眼，就忍不住落下泪来。针扎心的痛，不如一剑穿心来的撕心裂肺，但却像希望陷落海底，无人问津。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人也慢慢下沉。人带着对世间的绝望搁置在了满是礁石的海底。

湖面微波荡漾，像是揉碎了的温柔日光，被纤纤玉手撒在如碧玉般的湖面。

无限风光，明亮又带着点淡淡的惆怅。

“千落的娘亲，长得很美。我第一次追她的时候，就被她给打下了马来。”

像是想起了那时的美好回忆，司空长风脸上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泪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断断续续的落了下来。

“这后来啊，也不知怎么的。我和她就在一起了。然后有了千落，可是……可是，她还来不及见千落一面，就……就走了。”

司空长风说到最后，语气断断续续，满是止不住的哽咽。

一只轻柔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司空长风抽噎了几下，不肖回头，他也知道定是寒衣。

李寒衣跟他肩并肩坐在门前，什么也不说，只是很安静的当一个无声的倾听者。

因为李寒衣知道，此时无论是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与其费力的用话语去安慰他，还不如用无声的倾听来让他倾诉自己内心的痛苦。

这比前者更加有效，而且也最为稳妥。

身旁的抽泣还是在继续，这不禁让李寒衣想到了那一段时间的自己。

自玉真走后，她虽然非常伤心，但若说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她扪心自问——的确没有。

自己当是好像只是不练功的时候，喜欢坐在一座亭子里。然后什么也不做，只是在脑子里走马观花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自己和玉真在一起时候的记忆。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会落泪。

但其实在剑心冢的时候，伤心其实也说不上，就是更多的是惆怅和淡淡的忧伤。

像是即将退场的落日还是在黑夜降临的最后一刻绽放光芒，落日余晖照着如玉的脸庞，纤纤灵动。

人的感慨往往就是此刻发出来的，而人们又在烟火纷嚣和此刻的叹息就匆匆度过这匆匆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