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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5.虚幻境(上)

镜面6001

“这里就像迷宫一样,走不完。”

“这……黄小姐,你还在期待找到人吗?”

相比温雪莉和宋秋韵如此仓皇的二人,黄婵在有条不紊的行动中找到了一位幸运儿。两位奇装异服的遭遇者,沉默了一路,直到白发少年些许看出她的企图,这才不见外地问了问。

“的确是,但是经验告诉我,这里只是幻像。”

“你的意思是?”

“摆脱比寻找更重要。”

经常参与行动的黄婵越发确信这里并非真实,真正的【镜面世界】里就算如何违反认知,也一定存在既定的规则,而维持这个区域的规则杂乱,更像是某种存在的随心所欲。如果他们能不厌其烦地走下去,那么这里很快便会穷尽,这样一来,寻找坠入这里的人,反而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了。

上述言论里,黄婵所说没有掺杂虚假,这就是黄婵的想法,但也只是一面之词。对于谭东华而言,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对于黄婵而言,他们早已经打过照面了,应该告诉他的早已经。

“……”

“怎么了?”

“前面没有路了,也应该不会有路。”

站在身前的这位修女打扮的灰发女子,从来以一种自顾自的口吻在说话、行动,这次也不例外。黄婵突然站定,不再试探着远离高塔范围的土地,而是转过身来,告知前方不会再有路的事实。这片空间就是围绕这个所谓的“高塔”而设计,继续再附近游荡没有任何意义。

“……”

身后的少年欲言又止。谭东华似乎注意到了黄婵的意思,在这片杳无人迹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存在什么变数,只能说创造幻境的人分明就是要让他们前往那里。设计这一场戏的人究竟怀着什么意图?黄婵不排除五号镜子的可能,可是将这么多人卷入其中,明显是个迂回的手段。

什么样的状况值得幻境主人下手?如此想来……不免让人怀疑她们的行动有暴露的可能。

就在这时,温雪莉和宋秋韵已经通过辛苦开辟的道路进入了高塔,她们好不容易躲过三头狗的骚扰,连跑带爬地冲进了高塔腹地。当时的逃跑有多惊慌,带来的后果就有多心痛,少女们在昏暗无光的塔内,每走一步都要多加思虑,说不定什么机关、怪物出现,就要死死咬住她们不放。

“宋秋韵同学,我有点累了……”

“这……你这么快就累了?等等!”

刚刚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们。

“怎么了?”

“不知道有什么感觉……总有什么玩意在跟着我们。”

刚刚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们。

“跟着我们!怎么办……”

“别慌!有我在呢。”

宋秋韵越发确认自己的感觉是没问题的。她们一直走在螺旋向上的阶梯上 ,对经过的每一扇门皆选择了置之不理,直达高塔顶端正是最佳选择,而身边的每一处都是观察得仔细再仔细,生怕惊扰守卫在这里的魔法生物们。她好歹是和那位【百灵】混了许久的,这种事情对付起来还算能力范围内……

直觉上的慌乱越发激烈了,每一根神经被情绪搅动,险些让宋秋韵迈不动步。然而宋秋韵对此毫不服输,察觉到不祥的她转身便是抓住温雪莉的手臂,不再去管面前究竟会迎来什么

“准备好了吗?我现在要带你冲出去。”

“原来是这样,没问题。”

见宋秋韵的神色严峻,温雪莉察觉到是有重大危机正在袭来,向来内敛的她突然露出自信的笑,任由对方用力攥住自己纤细的手臂。就在危险的本体一拥而上之时,少女们当即拔腿就跑,在心中默默祈求绝对不要被抓住,至少在揪出凶手之前。

危险的本体终于展现她的面孔,那是如疾风般突刺的高挑人影,她怒张双翼,如幻影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高飞在二人头顶。宋秋韵在惊慌失措下脚步也越发无序,跟着她奔跑的女孩不知道该如何摆脱现状,前路未知,究竟该怎么办?

“哈——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发少女如咒骂般的低声自语还没有落下,两个人随着袭来的阴影就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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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台上演出的同学们吗?”

“看来是‘入戏’很深了。”

对于这些忠实于剧目的学生们,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对他们“敲打”一番,但面对他们的特务没有与他们周旋的空闲,也怀有潜在的顾虑。沉默的灰发女子没有打算与忠于角色的年轻人们打交道,她要找到她的搭档,找到这个幻境的核心,最后借助手里这套通讯定位器内部的能源【镜面碎片】击穿这里。

没错,对于敌暗我明的情况,释放碎片的能量,这是保底的手段。

黄婵也希望最好不必如此,只是事件究竟如何解决,在此之后都要和6001汇报事态。

手执银器和手杖的二人借此驱散骚扰他们的学生,学生们似乎真的像那些魔法生物那样,被特殊装备攻击到难以立刻恢复过来,最后的结局是纷纷倒在地上。也许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那双导演这一切的眼睛发觉这样的情节过于无趣,就在他们冲出了近四五层的时候,安排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家伙。

又是一批敌人,也是照例一般的全数击倒,然而这位狠角色马上按捺不住,突破了阶梯与塔层之间的隔墙,朝着二人飞扑而来。那是一位貌若狼人的高挑女性,身体大数被茂盛的皮毛覆盖,脊背上伸张这一对长翼,她的目标正是二人。

“危险,不要和她纠缠。”

“不,等等,我记得她是雪莉的室友……”

“什么?算了,总而言之,你跟我来。”

那位“饰演”狼人的少女,谭东华认出了她是孟雨。这句话被黄婵默默记住,回以对方的却是“毫不知情”的回答。此刻被扮演修女和魔王的两个人,要么被狼人擒拿,要么直接前往顶端,试图揭开始作俑者的面目。

……

棕发紫瞳的女生躺在装饰华丽的床铺之上,穿着华贵的服饰与配饰,安静地卧在恶龙的身边。然而在安静的睡颜之下,是一缕躁动不安的灵魂在混沌的意识里团团转。

“▁▂▃▄▅▆▇▉▊▋█……”

又是这个熟悉的声音,自她发现这个电波以来,这声音没有一次不来造访她的耳畔,有时教她沉思,有时令她烦闷。按理说,这面五号镜子既然在6001所的监视范围内,那这道声音必然出现在前辈们整理的“字典”之中。可现在不仅两个部门还没有对策,她们还要深入敌暗我明的局面。

夏小娟其实很清楚自己身处不真实的空间,并且身体和精神发生了不匹配的事故,除了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看“扮演”恶龙的室友以外,她什么也做不到,就连控制自己都做不到。

“啊——”

身披铠甲的恶龙少女睁开了眼睛,不再保持趴卧在垫子上的状态。她站起身来,以一种生物般的贪婪盯着躺在床上的夏小娟。那双明黄色的眼睛盯得她直心慌,只可惜夏小娟不能实时作出反应,不然她早就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了。

然而那少女还没有注视夏小娟许久,一个狼人打扮的黑发女孩来到了顶层,她笑靥如花,以刻意的亲热姿态接近已经成为恶龙的少女,而“恶龙”却并不买账,而是以一种质问与敌意的眼神盯着她。

“不要这么不高兴嘛,恶龙小姐,入侵者已经被你的‘宠物’带回来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面对龙少女的恐吓,狼人少女并没有畏惧,她反而笑得更欢,随后将守在门前的狼人女子唤来,准备向这个高塔的主人见见所谓的入侵者。

恶龙、入侵者……旁观这一切的夏小娟有些懵,这不是演出的角色吗?刚刚只是一番猜想,这一切真的有人导演,有人安排演员吗?她也不管其中的细枝末节了,夏小娟现在就很想知道,黄婵是不是也在这里,温雪莉、宋秋韵这些同学是不是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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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开启后,群星剧场外。

“只是为了排除可疑因素,就如此大费周章吗?”

“……”

在剧场面对的写字楼大厦上,一位棕发红瞳的风衣女郎正在观望手下人布置的一出好戏,现在所有人都在沉浸于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在剧场里尽力为幻境制造者打造最好的演出。而她这里,也得到了那位手下整理出的不少资料。身边的男子对此有些不解,而女人手里的资料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大费周章?你看,这不都是那些特务的信息吗?”

全场几百人,目前已经被操作者梳理出三分之一的情报,而这其中就有来自6001的成员。随着情报一份又一份地传递,观望的二人对此不免有所咋舌。

“CBI与6001的人员,居然有这么多……这个世界的人为了应对这面小小的镜子,居然这么大费周章。”

看到这里,褐发女子不禁嘲笑这个世界人类的无力。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他们的世界一样精密而复杂,但这个世界的生命与他们显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差距。然而同样一面镜子,她可以从那位【若木】手里夺走,来到这个世界却要束手束脚……

“哟,怎么了?刚刚还在得意,脸怎么突然黑了?”

“哼!我一想到现在我们被那截破木头耍的团团转,我就……”

面对疑惑的男人,刚刚得意的女子突然暴怒,在情绪达到一定高度后,脱口而出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知道愤怒无补于事,她只能等待手下完成任务,接着继续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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