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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小山村

苍穹之下:煎人寿

这周修远兮莫清璃两人双双休假,他们打算一起回趟修远兮的老家,因为修远兮和莫清璃谈恋爱满打满算半年时间,修远兮却一直未带莫清璃回家见父母,借此次休假的机会带莫清璃回那个曾经生他养他的小山村。

莫清璃“买车票了吗?”

修远兮“买好了,中午就出发”

修远兮和莫清璃再出发前,去了趟超市给父母买了礼品,接着就赶往车站上了车,由于小山村较为偏远,路程长,修远兮怕莫清璃饿肚子和晕车,把一些零食和晕车贴也买了,大巴车出发了,一路上修远兮跟莫清璃也没过多的交流,各自闭着眼睛养神。

“………………”

一路上修远兮闭着眼睛都感觉到家越来越近,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静默的跑着,像一个奔向父母的小孩,沉默且激动,是啊~怎么能不激动,修远兮差不多四五年没回家,不知道家乡变了什么模样,只依稀记得走的那年夏天村里的公路安上了路灯,只依稀记得那年夏天村里的茅草屋翻新成了由水泥筑成的毛坯房,只依稀记得走的时候父母那双期盼且担忧的眼睛!

修远兮轻轻拍了拍睡梦中的莫清璃并指车窗外的火烧云“你看”。

莫清璃睁开睡眼,往修远兮所指的方向往去“真的好美啊”并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一层一层的火烧云,填满的了整个天空,​像位少女在天上穿着橙色条纹的裙子在舞蹈,轻快的踮起脚尖,​舞动着她那美丽的裙摆,夏日的晚风轻轻的拂着她的发,显得更美轮美奂,地上的人儿都是她的观众,纷纷的举起相机记录下她那摇曳的身姿。

莫清璃转头问修远兮“还有多久到”

修远兮低头看手机上的导航路程“十公里”

莫清璃“…………”

莫清璃安静的望着窗外,车穿梭在大山之间,树木往车后奔跑,偶有几只鸟飞过,窗外除了这些事物以外,还有莫清璃来自心中的紧张感和激动感,紧张是因为莫清璃害怕修远兮的父母对自己不满意,激动是因为这是她与他第一次回家见父母,大巴似乎看出了莫清璃的心情,转了个弯驾驶员就通知乘客到站了!

修远兮“下车咯”

莫清璃“好”

修远兮“我去拿行李,你在出站口外边等我”

莫清璃“嗯好”

修远兮一手拿着行李一手拿着手机给父母打电话,通知他们来镇上接他们两个人,手机嘟~嘟响着。

修父用当地的方言“兮儿怎么了?”

修远兮“我回到镇上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修父“你自己吗?”

修远兮“两个人”

修父“好”

修父挂了电话,去修远兮大伯家借了辆三轮车摩托车,急匆匆的往三公里外的镇上,这三公里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修父却觉得像四五年那么久远,四五年未见说不想念是假的,哪有父母不想念在外的孩子。

修远兮看见一辆红色的三轮摩托在马路上缓缓行驶着,车上的一个老人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修远兮仔细一看,那不就是他的父亲吗?便挥了挥手,老人在不远处看见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便驶了过去。

修远兮用方言“爸”

修父停好车,但令他震惊的是修远兮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洁白的皮肤,穿着也是修父在这坐小镇上从未见过的穿着,修父喜笑颜开,先是把两人的行李放上三轮摩托车的车斗上,随后叫两人上车。

修远兮莫清璃两人坐车斗上,一路上吹着夏日的热风,望着成片且绿油油的稻田,像极了油画般的世界,这里路上的行人非常少,偶有几辆摩托车驶过,剩下的只有风声和交谈声。

修父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莫清璃“莫—清—璃”

修父“…………”

莫清璃“…………”

修远兮没讲话,安静的看着这个他孩时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孩时的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因为这几座大山困住了他的想象,孩时的他只能从课本里得知大山外面的世界有很多的车,有很多的人,他发誓一定要去大山外面去看看,所以他拼命的学习,考上了大学去了外面的世界,可是后来他走的越来越远才发现这几座山并不是牢笼而是乡愁。

修母在村口静静的等待他们的归来,忽然听见不远处三轮摩托车的轰鸣声,车上坐着三个人,修母脑子里一时间想不出来除了她儿子和丈夫还有谁,车径直的开过修母的身旁,修母才看的清车上的第三个人是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脸蛋特别的精致,也许以后可能是她的儿媳妇,也许可能不是,谁也不知道,反正修母现在很开心。

修母摆着双臂小跑的来到三轮摩托车旁,伸手接过修远兮所要卸下的行李。

莫清璃“伯母好”

修母一脸笑意“你好~~”

修远兮用方言“可能有点重”

下了车,往家里走,家变了个模样,不再是

以前破旧的茅草屋,也不再害怕下雨的时候用雨衣遮住漏水的洞,还有就是家里的人员也减少了,奶奶已随着落日而去,到另一个地方追寻她年轻时的梦想,她以前的梦想也许不是生儿育女,也许不是大山里的一亩三分地,是啊~~可惜再也没有机会在看她一眼,斯人若落日消逝于人间。

他望着奶奶以前住的房子,奶奶经常坐的小木凳,心中悲怆感油然而生。

“门前木凳今犹在,今却未见凳上人,风吹人心悲凄凉,有话却无法诉斯人”

修母与修父将行李放进了修远兮的房间,莫清璃后一步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的书桌,书桌上摆放着各种中外书籍还有一些课本,还有一张手工制作的床榻,床榻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床上用品。

修母用自己毕生所会的普通话结结巴巴的跟莫清璃交流“姑娘,这………是阿兮的房间”

莫清璃“好的阿姨”

修父修母放下行李后,转身离开了修远兮的房间,离开房间后修父骑着他的摩托车往山坳上驶去,而修母拿起一个竹制的菜篮往村口外的菜地里去。

莫清璃问修远兮“你父母他们去哪?”

修远兮“我爸去抓搁山里养的鸡鸭,我妈去她在村口外的菜地里摘菜了”

莫清璃“那我们俩,空着手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修远兮“没事,待会整理完行李我就骑大伯的摩特车去乡镇上买点菜”

整理行李中…………

修远兮去大伯家借了辆电车,载着莫清璃去乡镇上买菜,一路上莫清璃拿着手机拍照,拍梯田,拍山上绿意盎然的树木,这些东西她都没见过,而修远兮也放慢了车速,让莫清璃好好的记录下这个大山里的每处景色,到了镇上市场里边人熙熙攘攘,各种声音扑面而来。

莫清璃“要买些什么?”

修远兮“猪肉 青菜 豆制品”

闲逛中…………买完了菜,修远兮叫莫清璃去车边等着他,他要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些酒品还有香烟。

回家的路上,夜色渐浓,小村庄里渐渐有了生气,各种颜色的灯光亮起,家家户户飘出饭菜的香味,小孩在屋外玩着游戏,老人在村口的一颗古树下聊着天,俨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这是在城市里边看不到的东西。

到了家,修父修母已做好了饭菜,在屋外支起了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家常菜,修父在厨房里边炒菜边打着电话给亲朋好友告诉他们修远兮回来了,还带着个对象,一传十,十传百,十大姑八大姨陆续到来,修远兮和莫清璃在外头的水池清洗着刚采购的菜品,洗净后,莫清璃叫修父去休息,她来掌勺,起初修父是不太愿意的,因为莫清璃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来做饭菜,但在修远兮的劝导下,修父还是同意了。

修父修母在外面跟十大姑八大姨唠嗑,修远兮给莫清璃打下手,菜品一样一样的端上来饭桌,十大姑八大姨叫他们别做了,叫他们两个人吃饭了,修远兮说就剩一道菜。

在饭桌上,莫清璃被修远兮的十姑八大姨一个劲的往碗里夹菜,莫清璃也没推脱,一口一口吃完,而修远兮则是跟修父和一群叔叔伯伯喝起了酒,这场饭局持续到了半夜,莫清璃和修远兮今天舟车劳顿比较累洗了澡就先行休息。

小山村的夜晚很是安静,安静到只有夏夜温热的风吹着疲惫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蝉虫趴在树枝上唱着夏夜的歌,夜空中半圆的月亮像是有倦意孩童的眼,地上的人安静的躺在床榻上进入夏夜夜空中满是繁星的梦境。

kong~~kong~~修远兮和莫清璃在修母的劈材声醒来,劈材声回荡在山村之间,睡眼惺忪的两人拿起洗漱用品去屋外的水池洗漱,山泉水冷冽击退了两人的困意以及倦意,莫清璃抬头往山坳望去,山坳被云雾缭绕,仿若仙境一般,山中的绿树被云雾覆盖失了颜色。

莫清璃与修远兮说“待会吃完早饭去,带我去逛逛呗”

修远兮“好”

早饭略显单调,稀饭配萝卜干和榨菜。

吃早饭中…………

吃完早饭,修远兮决定待着莫清璃去村外逛一逛,起初修远兮怕莫清璃走不动,就想着骑着摩托车拉莫清璃去逛逛,但莫清璃却要求走路去,一路上莫清璃牵着修远兮的手,走在林径小道上,偶有几个村里人背着锄头或菜篮匆匆往地里赶,这一幕像极了陶渊明笔下的《归园田居》中的“道狭草木长,稀露沾我衣”田园风光展现于眼前。

莫清璃不解的问“他们为什么大早上就背着菜篮往地里?”

修远兮“他们要从菜地里摘菜去赶市集”

莫清璃“挺好的,还能赚点钱”

修远兮“赚不到啥钱,这一箩筐的菜或许全部售出才一百多来块”

可能这一百块钱在别人看来,不值得一提,但这一百块钱对于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来讲,这是非常多的一笔资金,老一辈的农村人他们没有接受过好的教育,也没多少技能能支撑他们的经济来源,只能是种种地又或者去外面跟别人一起在工地上当苦力,修父于是,这个沉默寡言且朴实的农村男人,常年去工地上干苦力,补贴家用以及修远兮大学四年的全部费用,在工地上领着微薄的薪资,路过超市想买套新衣服都要再三考虑。

两人继续走着………

时间不知不觉已来到了九点钟,清晨的那片云雾渐渐消散,山坳露出它本来的颜色,绿意盎然。

在回家的途中,修远兮遇见了他的小学同学,小学同学骑着电动车,车上载着两个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车在修远兮左手旁停下,车上的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修远兮旁边的女生。

小学同学用方言“阿兮好久不见”

修远兮方言“好久不见”

莫清璃听不懂他们两人在说着什么,也插不上话。

小学同学方言“旁边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修远兮一脸笑意看了一下莫清璃并说道“对”

小学同学切换普通话跟车上的两个小孩说“跟哥哥姐姐说早上好”

两个小孩稚嫩的声音“哥哥姐姐早上好”

莫清璃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你们好呀”

修远兮用方言“这是你小孩吗?”

小学同学方言“对”

修远兮方言“你们早上要去哪?”

小学同学方言“去干农活”

修远兮方言“好,那你们先去”

电动车启动,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早上去干农活,而两个小孩脸上却笑盈盈,没有半点的忧伤。

等他们走远了,莫清璃问修远兮。

莫清璃“这是他小孩吗?”

修远兮“对”

莫清璃“那孩子的妈妈呢?为什么不把孩子放在家里?”

修远兮“不知道”

后来修远兮才从他母亲口中了解到,他那个小学同学高中就没有继续上学,结婚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因为经常酗酒并且不顾家,妻子忍受不了他的这种行为,离家出走了,两个小孩跟父亲一起生活,是啊~~一段未成熟的爱却留给了孩子不可磨灭的苦。

家里没人,修父修母应该去干农活了,修远兮和莫清璃两人在厨房里张罗着午餐,有几个小孩从站在门框处好奇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莫清璃笑眯眯的看着这群天真的小孩,拍了拍修远兮,叫修远兮拿点他们从H市带回来的糖果给这群小孩吃,修远兮叫他们跟他一起过来,每人三包饼干,小孩稚嫩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其中有个小孩说了声“谢谢”其他小孩也跟着说了起来,说完通红着脸一溜烟跑出门外。

午饭完毕后,修父在里屋拿着遥控器对着老式的电视选择新闻联播,修母则是在屋外的门框上拿着蒲扇用力的扇风,企图把夏日的热气全部驱赶走,修远兮和莫清璃也坐于她旁边,三人未讲话只安静的坐着,一个时辰后隔壁的邻居用方言喊修母,莫清璃不知所然,修远兮给她翻译“她们说等太阳小一些,就去河里挖河蚬”听到这莫清璃眼睛亮了起来,她不知道什么是河蚬,所以她想去尝试一下。

莫清璃“你可以跟妈妈说带我一起呗?”

修远兮一脸诧异“你确定?”

莫清璃一脸坚决“确定”

修远兮看她这认真的劲,还有些许可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修远兮“好”

修远兮用方言不知跟修母说了几句什么话,修母脸上笑意渐浓。

修远用手拍了拍莫清璃。

修远兮“她们答应带你一起了,但是记得做好防晒”

莫清璃撇着小嘴“好”

修母回屋里头,翻翻找找挖河蚬需要用到的工具,只见修母拿着竹制的平箩筐,没错这就是这边挖河蚬的工具。

修远兮迎着烈日骑着大伯的三轮摩托车载着邻居和修母与莫清璃三人,往河道驶去,到了河道上方,车停了下来,见修母和邻居弯下腰挽起裤腿,莫清璃也做样的挽起裤腿,修母和邻居交流,用手指着河的某处,四人径直的往手所指的方向里去,河水的凉意从脚尖袭来,莫清璃打了个哆嗦,说了句“这河水好凉啊”,修远兮在一旁偷笑。

今年的河蚬非常少,因为河道下方建起了大坝,河道淤泥剧增,河蚬的生存环境都被淤泥破坏,挖两个小时的四人收获颇少,莫清璃一直弯着腰挖河蚬,乐此不疲,时不时向修远兮炫耀她挖到的河蚬,修远兮也不认输,也一直挖着河蚬,修母和邻居在一旁偷笑,也许是怕两个孩子累着,修母用方言跟修远兮说“够吃了,叫小莫一起回去”。

修远兮“媳妇回去了”

莫清璃“啊?哦!好”

到了家已是下午五点,修远兮叫莫清璃先去洗澡,莫清璃没有应答,而是蹲着呆呆的看着自己挖到的河蚬,拿出手机拍照发了条动态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修母在一旁清洗带着泥沙的河蚬,眼睛瞟了瞟蹲着着的莫清璃,心里想着这么清秀的姑娘怎么会看上我家远兮呢?莫清璃似乎注意到了修母看着她。

莫清璃“伯母,我跟你一起洗”

修母笑了起来“好”

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洗着河蚬。

修母用蹩脚的普通话“这几天还住的习惯吗?”

莫清璃“习惯嘞”

修母“那就好”

河蚬洗净后,修母叫莫清璃先去洗澡,河蚬的加工就由修母来做,河蚬下锅后,修母并未放其他调料,只是切了几片姜放进锅里,还有盐和味精,莫清璃靠着门框看着修母煮菜的背影,想起了她的母亲,她母亲工作比较忙,很少有空做饭,平时都是出去吃饭或者叫外卖,修远兮从屋内出来时看见莫清璃靠着门框出神的看着他母亲,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莫清璃吓得往后一缩,见到这场景,修远兮大笑起来,修母也被笑声吸引看了过来,莫清璃通红着脸用白皙的手掐着修远兮的耳朵。

莫清璃鼓着脸颊“你下次还敢吗?”

修远兮疼得龇牙咧嘴“不…不敢了”

莫清璃“呵呵”

修远兮“真的…真的,你不是要去洗澡吗?”

莫清璃松开手“现在去”

修母见状“阿兮,以后不准这样对阿璃,懂没?”

修远兮“知道了”

修父准备骑着摩托车去山坳,抓只鸡鸭回来,修母叫修远兮跟着去,修远兮上了车,父子两人骑着车在田间飞驰,路两旁的杂草被车带来的风吹着舞动起了身姿,到了山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铁皮屋子,墙体是泥巴铺成的,屋顶是用生锈的铁皮铺盖的,屋子周围跑慢了鸡和鸭,它们见到修父从屋檐上方取下一个黑色塑料袋,纷纷跑来修父脚下,修父用手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玉米粒,嘴巴里叫着咯咯咯~~~手一挥玉米粒飞向了地上,地上的鸡鸭抢着啄食,修父给修远兮使了眼神,修远兮立马心领神会,一个健步上去踩住一只鸭的脖子,而修父伸出手抓住一只鸡的脖子,修父一只手抓着鸡脖一只从摩托车的后备箱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尿素袋,将手中的鸡放了进去,再把修远兮脚下的鸭也放了进去,随后将尿素袋递给修远兮,车启动了,缓缓的从山坳的破土路中开出来,车路过一片香蕉林,修父又将车停了下来,一路小跑返回铁皮屋拿了把刀,修远兮直发愣不明白他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拿了刀的修父消失在香蕉林的深处,过了一小会扛着一串金黄色的香蕉走出来了,修远兮不解的问他父亲。

修远兮用方言“你砍香蕉做什么?”

修父“给小莫吃”

修远兮没说再说话,而是静静的接过父亲肩上的香蕉,站在车旁等父亲放好了刀,继续车行驶在这既熟悉又觉得陌生的乡间的路上,微风从父子的脸庞吹过,手中的鸡鸭和香蕉也许是这个朴实且不善于言辞的农村男人表达对远道而来客人做出他认为尊重他人的待客之道。

到了家,修远兮将手中一成串的香蕉和装有鸡鸭的白色尿素袋子放于地上,厨房里飘来的香气扑鼻,听见摩托车声音的莫清璃从屋里头走出来,只见修远兮抖着麻痹的胳膊还有脚旁一串黄金色的香蕉,便走了过来问。

莫清璃“叔叔呢?”

修远兮“他去村口的井口那边处理鸡鸭了”

莫清璃“你不跟他一起去?”

修远兮“现在去”

修母在厨房里专心烹饪着挖来的河蚬,修远兮在她身后的橱柜里翻翻找找,修母闻声背过身,问修远兮找什么。

修母用方言“你找什么”

修远兮“拔毛的镊子”

修母“你找这个东西干嘛?”

修远兮“拔鸡鸭的毛”

修母“我们家没有这个东西”

修远兮“好吧”

这口水井有些许年头了,水井是老一辈人挖的,因为常年没有修缮,水井口满是时间伤痕,水井内部也爬满了厚厚的苔藓,有的苔藓是新长的显现嫩绿色,而有的苔藓是黑色的或许是因为时间而跟随挖井人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修父弯着腰处理手中的鸡鸭,手指飞快的拔着鸡鸭身上的毛,不一会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还有说笑声,他抬起头,见修远兮和莫清璃手中拿着盆。

修父“你们俩慢点,这里苔藓滑”

莫清璃“好的叔叔”

修远兮蹲下,拿走修父其中的鸭,拔起了毛,莫清璃见状掏出手机将这父子两人拍了下来,记录下这一瞬间,拍完也跟着父子两人蹲着拔了毛。

修父“小莫是第一次拔鸡鸭的毛吧?”

莫清璃“对啊叔叔”

莫清璃对这一些东西都产生极大的兴趣,第一次下河道挖河蚬,第一次拔鸡鸭的毛,这些都是她在城市里都没有尝试过的东西。

修父望着自己手中光秃秃的鸡鸭,喊修远兮将处理完的鸡鸭毛清理干净。

修远兮清理遗留的垃圾中……………

临走时莫清璃望了望水井内部,俨然跟水井的外部形成鲜明对比,水井内部水清澈见底,而水井外部则是破烂不堪。

天色渐浓,小山村即将进入安静的环境中,修母又一次在屋外支起了桌,桌上摆着“清汤河蚬”“红烧茄子”“白切鸡肉”“爆炒鸭肉”“白灼菜心”,而莫清璃和修远兮却在屋内收拾行李,因为他们两人休假结束了要回去工作,所以这将是他们两人在这宁静的小山村里的最后一晚上。

昏黄的日光灯照在饭桌中心,村口偶尔几辆摩托车经过还有几个小孩子的玩闹声,饭桌上的四人唠唠家常,这顿饭看似平常,但却是四人要分别的时刻。

修母白天的时候去村口外的小卖部买了几大瓶饮料和四斤地瓜,因为她知道莫清璃不能喝酒,地瓜是要送给他们吃的。

饭桌上修父拿着自家酿的酒跟修远兮喝了起来,而莫清璃则是和修母喝起了饮料,修母用不是特别流利的普通话跟莫清璃交谈,握着莫清璃的手,一直看着莫清璃,莫清璃也握着修母的手。

饭桌上的每句话都没有表达爱,但是句句都表达了爱。

这个夜晚晚没有刚来时的那份平静的心情,夏蝉在树枝上哼悲伤的歌,田里的蛙声似乎发出挽留的声音。

可……又能怎么样呢!

离别始终还是要发生,但在离别时留下的美好记忆就很好了。

次日清晨的到来,修父和修母早早起来开着车去集市买了“面包”“油条”“牛奶”“鸡蛋”给两个孩子当早餐,修远兮和莫清璃洗漱完看见了桌上的早餐和门框处的用袋子装起来的香蕉和地瓜两人都愣住了。

吃完了早餐,准备去跟父母道别,却发现屋内空 落落,失落的两人从屋内拖着行李箱和一袋子的地瓜和香蕉往村口走,却发现修父和修母站在三轮摩托车旁等候着两人,原来是修父和修母去大伯家借了三轮摩托车。

一路上四人没有讲话,修远兮和莫清璃也没有来时那样观赏着路上的风景,夏日的早晨原本是清凉的,但在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沉闷。

修父和修母搬下了行李箱,修母抱着莫清璃,声泪俱下,修父则是拍了拍修远兮的头,没讲话。

公交车缓缓的驶来,就像来时的一样,两人上了车却一直望着窗外的两个老人,窗外的两人也对着车上的人摆了摆手。

是啊,小时一直想方设法离开家,长大了不用任何方法却都能离开家,但离开家却一直望着家的方向。

“出生于落日的余晖下,24年的感伤云绕茂密的林间,听着田间的蛙声,看着山中的云雾,嫩芽披上墨绿色的新装,知了歌唱着盛夏,枝干脱下了绿色的T恤穿上了新买的红色卫衣,松鼠在林间赶集购买着食物迎接冬天的睡眠,落下的太阳在365天重复着工作。

“劫不回落下的太阳啊”

“劫不回流失的时间啊”

“劫不回啊 劫不回啊”

路边的小摊变成吃不起的模样,满目疮痍的公路变成离家的模样,倒映在车后视镜的世界是我们回不去的远方。

修远兮和莫清璃最后大声喊。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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