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掉马？

“坐吧。”邓布利多变出四把扶手椅。

四位创始人乖巧地各自拉过一把椅子，排排坐好。

“你回去睡觉。”邓布利多对盖瑞说，后者立即离开了。

“你们……”邓布利多看看四人，见他们齐齐挂着无辜的笑容，滞住片刻。

“俄国的事不必担忧，”邓布利多整理好思绪，温声道，“三个看到魔法的麻瓜已经被俄国魔法部清除了相关记忆，说实话，找到他们费了不少功夫。”

创始人们默不作声。

“那邓布利多教授，我们还能去俄国吗？”罗伊娜提出问题。

“当然可以，朱诺娜，”邓布利多挑眉，眉毛一颤一颤的好似在笑，“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希望再去一趟。”

“他们有报道说发现了新的神奇动物，希薇娅还没看过呢。”罗伊娜笑笑。

“去就去吧，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们有成年巫师陪同。”邓布利多复杂地说，“好，下面，开始说正事。”

正事？四人对视，都是有些不解。

“要不，还是先听个故事吧？”邓布利多罕见地纠结起来，似是在做某个决定，他垂眸思索半晌，下定决心，讲起这个故事。

约莫公元1178年，霍格沃茨当时的校长还是已经很老很老的布兰达·拉文克劳。

十二月的某一天傍晚，老布兰达感受到自己离见梅林不远了，她沉吟着，步履蹒跚地走到木柜旁，颤颤巍巍，翻找出她的水晶球，做了人生中最后一个预言。

水晶球内原本混沌一片，但不久后，它渐渐散发出微弱的白光，白光很快变得柔和，在时钟的嘀嗒中越来越亮，直至耀眼，使整个漆黑的屋子里白茫茫一片。

布兰达闭上双眼，将布满皱纹的额头轻轻地贴了上去，感应着什么。

她是个极其好运的人，相信这一次的预言也会成功。

充斥着迷雾的脑海逐渐清明，她站在一个空荡荡的世界里，四周没有任何景物，但她并不慌张，静悄悄地候着。

良久，世界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丝色彩。

她凝视那抹或许是顽童无意间蹭在白墙上的涂鸦，瞧着看不见的孩子将涂鸦越绘越盛大。最终颜料铺满了墙、地板和天花板，形成一幅完整的画。

她将指尖向上一点点探去。

先是指腹触到画中图案，随后她的手掌缓缓地、颤抖地试着放平——她吃力却温柔地抚上画里那四颗忽明忽暗的五角星。

“啊，是你们吗？”她摸着星星，呢喃道，“原来你们会回来……八百年后？抱歉，实在抱歉，我想我看不到了……”

“海莲娜那时候也早就回来了吧？尽管只是个幽灵，我能感应到她的灵体正在凝聚……我做的还不够呀，到现在，霍格沃茨都不能支持幽灵生存……”

“可是只差一年了，”她说着让人迷糊的话，不断抽泣，忽地又开始道歉，“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的运气好像没用了。”

彩色的场景飞快倒退，眼前重归黑暗，布兰达并未睁开眼。她将水晶球放好，摸着黑靠上墙，靠得很紧，紧极了，似是妄图把自己嵌进去。

“我才不害怕死亡，姓拉文克劳的人不会害怕死亡，”布兰达剧烈咳嗽着，滑坐在地。她十分勉强但拼着也要笑，嘲笑，大笑，“咳哈哈哈……妈妈看到海莲娜的幽灵不知道脸会有多黑哈哈哈哈咳……”

她像个典型的疯子，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流着泪，看星光。

故事到此结束，邓布利多摘下他的半月形眼镜，揩揩眼角，又擦了擦眼镜片。

“您是说，布兰达·拉文克劳预言四位创始人会在八百年后回来？”罗伊娜慢慢地说，她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教授，您—您不会是认为我们就是……”戈德里克有些结巴。

“这个预言是一代代校长传下来的，”邓布利多说，悠悠戴上擦干净的眼镜，“我承认，它的准确性尚待考究。但无论如何，你们的行为——从一年级到现在，都并不合理。”

他将十指交叉搭在桌面上，蓝眼睛锐利得像是看透了他们。

办公室内一时间静得能听到凤凰福克斯和熟睡的历代校长肖像的呼吸。双方隐约形成对峙局面。

“您信任我们吗？”罗伊娜问，打破僵化的气氛。

“信任。”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地说。

邓布利多诧异地看到罗伊娜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笑容。

“那就什么都别问。”

邓布利多：“……”

“并且坚信我们不是四位创始人。”罗伊娜补充道。

“……如果你们真是呢？”

“那就是你坚信的事情错了，”罗伊娜一摊手，“推翻就可以。”

邓布利多皱着眉头望向她，希望她再说得明白些。罗伊娜镇定自若：“邓布利多教授，以我目前的了解，知道得太多对魔法界没有好处，只有灾难。”

“但是，教授，请你再相信一点，我们总会说出真相。”

邓布利多垂下头思考，墙上历代校长肖像的眼皮子动了动。

“我信你们，”邓布利多重复着说，刻意得像在催眠自己，“你们是不是创始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创始人与你们都不会害霍格沃茨。”

“今晚就到这里吧，”他疲乏道，“太晚了，不介意的话你们先回各自宿舍睡一觉，明早我把你们送回家。”

“哦还有，我跟福吉部长说了创始人回归的预言，不过按他那性格大概会在心里一直否认，所以不用担心。”

四人退出橡木门，相顾无言。

“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吧，那里比较近。”戈德里克提议。

“好。”

由于还在假期中，学校里除了他们就没别的学生（盖瑞不算，他是准学生）。胖夫人被叫醒后迷迷瞪瞪地问了声：“口令？”

“还在放假呢，没有口令。”戈德里克说。

“哦哦，”胖夫人努力撑开眼皮，“没有就算啦，进去吧进去吧。”

他们坐到软绵绵的椅子上。

“我们掉马了？”赫尔加觉得好笑，笑得眉眼弯弯，“不可思议啊，还是因为布兰那姑娘。”

“布兰达这孩子真是……”

“你们是在说布兰吗？”一道声音幽幽冒出。

“海莲娜别吓人，”罗伊娜懒洋洋地说，甚至没有偏过头看她，“没想到你会来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看到你们，便跟来了，”海莲娜扬唇笑，“布兰达怎么了？”

“预言了一下，把我们马甲爆掉了。”

“她真厉害。”

罗伊娜：“？？？”

“海莲娜你……”她一言难尽，眼神像极了是在关爱傻子，“你没出问题吧？”

“没有，妈妈，我很好。”海莲娜恢复高冷状态飘走了。

罗伊娜摇了下头。

“罗娜，我们身份暴露的话会给魔法界带来灾难吗？”赫尔加收起笑意，转而忧心忡忡地说。

罗伊娜闭目养神：“我在故弄玄虚，赫尔，先过了邓布利多教授这一关。”

“我知道，”赫尔加说，“但是我们——我、戈迪和萨尔都了解你，你又这样，总把事情憋心里不说出来。”

“所以会吗？”萨拉查跷起二郎腿，又默默放下。

罗伊娜无奈地睁开银蓝色的眸子：“我发誓，不会，没有灾难。”

“向我发誓。”赫尔加微微眯眼。

罗伊娜沉默一下：“我，罗伊娜·拉文克劳，向赫尔加·赫奇帕奇发誓，我们身份暴露不会给魔法界带来灾难。”

赫尔加终于放宽心，她打了个哈欠：“戈迪，女生宿舍借我们一下没问题吧？”

“看你像是在认真征求我意见吗？”戈德里克随着萨拉查走进男生宿舍，“好吧，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