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动物园（一修）

“赛维尔。”坐在汽车后排上的哈利，看起来似有点闷闷不乐，他戳着身下的皮座，戳出一个小小的、有指甲印的坑。

“你说这世上会有会飞的摩托车吗？”

戈德里克倒是很想说，这世上不仅有会飞的摩托车，还有会飞的扫帚，会飞的毛毯呢。

但他想到了邓布利多教授曾经托德克告诉他的那些话，将张开的嘴硬生生地闭了回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戈德里克：呜呜，您知道这对一个爱讲话的孩子是多么大的伤害吗？

“会……吧？”他扭曲着脸，愣是将陈述句改为疑问句。

“傻小子，想什么呢？”弗农姨父从驾驶座上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哈利的头。

“摩托车当然不会飞。”

佩妮姨妈连连附和，但戈德里克没错过后视镜里，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这两人铁定是知道什么的。他心里想，面上仍维持着阳光开朗的笑。

“我觉得摩托车还是能飞的。”说这话的竟是之前一直不吭声的达力，他斜着脑袋，透过玻璃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显出几分神往。

听到这话，神经紧绷的德思礼夫妇吓了一大跳，弗农姨父刚想大声呵斥，就被达力接下来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塞维尔说，没有梦想的人就如鸟失去翅膀，”达力仍用他那双蔚蓝的眼睛倒映着天空，“爸爸，我想发明会飞的摩托车，你同意吗？”

车内静默几秒。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果然，心脏的人听什么都是脏的。

佩妮姨妈忽地抽抽搭搭起来，简直是喜极而泣，戈德里克怀疑，如果现在不是在车上，她准会给达力一个大大的拥抱，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那种。

弗农姨父本就红得发紫的脸涨得更红了，他不断叫嚷着“好小子！像你爸！我支持！”，一边把喇叭按得震天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喜悦之情。

哈利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亲热的一家三口，他张了下嘴嘴，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奈地闭上了。

他可能是有些不解，明明是他先问的问题，到最后竟会成这般局面。

哈利把视线投向戈德里克，绿眼眸里充斥着尴尬，手也开始无意识戳车座戳得更起劲了。

戈德里克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弟弟，没几个朋友，还是太孤单了些。

“咳咳，那个，哈利，”戈德里克问得很大声，“你今天为什么会问‘有没有会飞的摩托车’这个问题？”

哈利明显松了口气，神色正常渐渐恢复正常。

“哦，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然后呢？”他追问。

“梦里有人骑着会飞的摩托车，不过后来，我就不太记得了，”哈利描述道，“一道绿光闪过，我醒了。”

听罢，戈德里克垂下眼帘，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想的什么。

“绿光，阿瓦达索命咒啊。”他轻叹，声音低不可闻，手指渐渐用力，“伏地魔。”

车座：“……”

你们别一个个老来戳我啊。

它望着身上东一个西一个的坑，欲哭无泪。

没了戈德里克说话来活跃气氛，哈利仿佛就断了与德思礼家沟通的桥梁，安安静静地跑到角落里，当鹌鹑去了，直缩着脖子，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前方的德思礼夫妇还在吵吵闹闹，他们很高兴，也应该高兴——今天是达力的11岁生日。

他们特地带他来动物园玩个尽兴，虽然平常的日子也可以来，但在生日这天，总归还是有些特殊意义的。

“到了，我去停车。佩妮，你带孩子们先去买票。”弗农姨父嘱咐几句，便开车去了动物园的停车场。

他们买完票，很容易就等到弗农姨夫。达力向他使劲地挥手，他激动极了，拽着父亲就往门内赶去。

“快点，爸爸，我们先去看狮子——老虎也行，吃过午饭，我们就去爬虫馆找那条最大的蟒蛇，再……”

达力喋喋不休地讲述他的游览计划，德思礼夫妇跟在他身后一溜小跑。原地只剩下戈德里克和哈利，他们对视一眼。

“走吧，哈利，”戈德里克笑嘻嘻的，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钱包口袋，“我有钱，今天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好诶！”哈利立即欢呼雀跃，蹦跳着向前冲去，“我今天要吃十个彩宝圣代。”

“嘿，不准浪费粮食。”戈德里克在他身后笑骂。

动物园占地很大，足够他们尽情游玩一整天。

戈德里克估计，如果游客想把所有动物都见一面，至少也得费个一天一夜。

期间，达力听说动物园里建设了看电影的地方，便兴冲冲地要前去观看。

“哇，是霸王龙诶。”哈利和达力的眼里好像在冒着小星星。果然，没有哪个帅气的男孩子会拒绝霸气的恐龙。

戈德里克见哈利这么喜欢，便掏钱给他买了一个霸王龙模型，佩妮姨妈也给达力买了。

模型很小，也就跟哈利的拳头一般大，但哈利却爱不释手。他把玩了一整个中午，珍视地把它深深塞进裤子口袋，似乎还嫌不够，又向里推了推。

“啊哈，哈利，快来看蛇。”

这是一条棕褐色的巨蟒，它此时正在沉睡。

戈德里克颇为嫌弃地盯着这条蛇。

萨拉查是不会喜欢这样的蛇的，他喜欢那种翠绿的，粉红的或者奶黄的，并且小巧可爱的蛇。这条蛇也太丑了吧？

蓦地，这条蛇睁开双眼。

不会是被我骂醒的吧？戈德里克嘴角一抽一抽。

他转头一看，却见哈利正把脸贴在玻璃上，碧绿眼眸里闪着光，嘴巴无声地一张一合，看起来，像是在跟巨蟒交流。

戈德里克凑过去细细一听，还真的是，他懂一点蛇语——萨拉查教的。

戈德里克也不惊奇哈利会蛇语，在千年前，他身边有一堆这样的人。说不定，波特家族的魂脉里就有点稀薄的蛇佬腔成分。

他也懒得听哈利具体在跟巨蟒交谈什么，声音真的是太小了，他无聊地想去四处溜达，哈利一下子喊住了他。

“真是太神奇了，塞维尔。”

“什么？”

“这条蛇，它是从巴西来的。”哈利兴奋道。

戈德里克默然无语。

“走啦，哈利，这不显而易见嘛。”他一把揽过哈利的肩——明明是孪生双胞胎，哈利却比他矮了一截，长得也不怎么像。

戈德里克带着哈利远离那蟒蛇，离得越远，他的心就越空落。

他隐约间感知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

“哈利，悄悄告诉你，我还知道那条蛇叫‘西西’，是个杂交品种，所以它尾巴尖端发黑。”

“这条蛇今年8岁，是公的，还……”

哈利目瞪口呆地盯着戈德里克，他几乎是滔滔不绝地，将那条蛇的信息一连串地说出，止都止不住。没个半分钟，这条蛇的底裤是什么颜色，哈利都知道了。

他表示蛇居然会穿褐色的底裤……不是，他表示十分诧异。

“塞维尔，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

“你笨啊，”戈德里克翻翻白眼，“简介板上可是写得一清二楚。”

“这倒是，”哈利垂眸沉思，反应迅速地抬起头，“不对，都说是‘简介’了，怎么会这么详细？”

戈德里克眨眨眼：“……”

他还以为哈利这么快抬头，是注意到他说他笨了，结果没想到啊。

“还不错嘛，最近聪明了许多。”戈德里克勉强道。

他嘀嘀咕咕：“其实也没聪明到哪去。”

哈利没听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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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肯定都是我的功劳。”戈德里克很是臭屁，“你没注意，旁边还有份详细介绍的小册子，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哈利只觉得无语：“……”

他究竟是在夸他呢，还是在损他呢？什么啊都是他的功劳？不过戈德里克自恋肯定是没得跑的。

“塞维尔！”哈利向戈德里克扑去。

“哈哈，好了，你就在此地别动，我去那里买根橘子冰棍给你。”

“好唉——等等，不是只有卖柠檬冰棍的吗？”哈利止住脚步，略显迷惑地问。

戈德里克嘿嘿笑着。

果然，梗还是要对着不理解它的人使用，这样才能偷偷摸摸地占小便宜。

况且，哈利也没吃亏，东方古国在千年前的宋朝就有“长兄如父”的概念——虽然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更何况，哈利还白得了一根冰棍呢。

额，具体什么口味不重要。

戈德里克没忘给达力也带一根。

他和哈利刚到女贞路4号时，达力仗着自己年龄比他们大一点，力气也比他们多，就成天欺负他们。

德思礼夫妇也不管一下——反正他们两个从来都不喜欢姓波特的。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一岁孩子，那绝对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但他是谁？

他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千年前最强大的巫师之一，极为擅长格斗——毕竟是个骑士巫师。

他要是被达力欺负去了，不说赫尔加，就连罗伊娜也会笑飞了头。至于萨拉查，面上不显，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且看他一个太极起手式，一个叶问蹲，右手执剑，左手抽出长棍（伪装魔杖），再耍一个花枪，接着一个后空翻，跳到达力面前，暴揍他一顿。

“呔，你这妖魔鬼怪，竟敢伤人，休怪我宰了你。”

哈利捂眼：“啊，好残忍，好辣眼睛，我看不见，我真的看不见。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达力：（｡ò ∀ ó｡）

“呜哇哇哇，妈妈，有妖怪！”

从那时起，年仅一岁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达力就对戈德里克有了心理阴影。

尽管年小不记事，但长大后，有时看到戈德里克举起一根长棍，都会下意识打个哆嗦。

后来，达力被戈德里克管得服服帖帖，成为一个良善的男孩，连理想都从拳击手变成发明家（反正动手能力都挺强），一整个地升华了。

戈德里克挺乐意给现在的达力买冰棍的，就是达力敢不敢收就不知道了。

“应该是敢的，毕竟贪吃的本性是改不了的。”戈德里克很愉悦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