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军魂（1）

死者的两条腿倒挂在竹子上，左腿在路南，右腿在路北，帽子掉在路中间。他的左腿光秃秃的，还耷拉着一块皮；右腿连接着躯干，头下脚上地倒吊着，滴血的双手垂向地面。风吹过，尸体拉弯了竹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两个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人对另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说：

万能龙套你拍下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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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调查组队员被紧急召唤至会议室，聂云坐在皮椅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投影仪上正播放着一部国产抗战电视剧。聂云看得津津有味，回头招手示意大家坐下，工作人员端来几杯茶。

聂云你们有多久没看电视剧了？

程铎聂老大，找我们来，可不是为了看电视剧吧？！

聂云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案发当地警方准备得非常充分，除了案卷资料外，还送来了几部电视剧，都是死者参与演出过的。

沈琛聂老大，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换个台行不，看这扯淡的玩意儿干啥呢？

吴苗我想看些别的。

叶辞尘打了个哈欠，强打精神看下去。

这时，这部抗战剧中突然出现了一幕科幻镜头——有个徐叶联军一拳击穿了岛国士兵的腹部，双手将岛国士兵的身体撕裂开来。

大家惊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就连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叶凌薇都瞬间精神了过来。

聂云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道：

聂云机票已经订好，不过是凌晨4点的，你们也别睡觉了，就在这儿看看电视剧，然后出发。

程铎聂老大，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反正我不看，我去沙发上眯一会儿。

吴苗我去化妆，不会误了航班的。

吴苗薇薇也一起吧，我保证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叶凌薇知道了，谢谢吴苗姐姐。

沈琛吴苗，大半夜的还化妆啊？

吴苗那里是影视城，明星云集，我可不能给咱们调查组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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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地点立秋镇，这里是个时空交错的地方，古代文人门外的柳树挨着近代风格的街道，大徐王朝的宫苑紧邻的是现代化摄影棚。村妇在田间地头常常和明星打招呼，出租车司机有时会和大腕合影。

当地领导见多识广，经常接待国际巨星，对调查组的到来有些怠慢，甚至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不该把调查组请来协助侦破。

领导不就是死了个群众演员嘛，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

叶凌薇我看过案卷，你们这是个连环案，凶手杀人是为了抢夺枪支，抢了枪之后呢，就该抢银行了。

领导那可是道具枪。

叶凌薇如果经过改装，能具备真枪的杀伤力。

这边叶凌薇正在和当地领导据理力争，那边调查组其他人已经开始了走访，叶辞尘向领导承诺会在三天内搞清楚凶手的身份。

沈琛了解到，立秋镇的很多影视剧组为了求得逼真效果，使用的都是发射空弹的道具枪械。这些道具枪来自各个制片厂，大多是经过改装的军用真枪。在射击时，具备真枪的抛壳、发火、振动以及后坐力。如果经过改装，仍可恢复成真枪。

吴苗对几个影视剧组进行了调查，大家对死者已经没有任何印象，群众演员演戏时没有台词，很难让人记住。他们和明星一起拍戏，但和明星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这个剧组的副导演，他在化妆间接待了吴苗：

副导演这个人演过我拍的戏，都是岛国士兵，一天死好几次。一天8个小时赚40块钱，超一个小时加5块钱。当时他把我吓得差点突发心脏病……不过也值得了，我平时都是拍抗战剧，结果偶然拍下了他的尸体，这可太震撼了。

吴苗手撕岛国士兵是你拍的吧，能少拍点这种雷人的电视剧吗？我把早饭、午饭、晚饭全吐了。

副导演其实我特别想拍恐怖片，要不我看到尸体会在第一时间拍下来吗？你知道我们国家的恐怖片为什么很少吗？即使有也是烂片。

吴苗是不是不让拍恐怖片啊？

副导演恐怖片可以拍，但是不能拍得太恐怖。

吴苗好吧，理解。导演啊，你看我能不能客串个角色啊？

副导演你不是开玩笑吧？不过，你要是想演，晚上来我房间，我给你讲讲戏，看你有没有演戏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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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保护得非常好，出入口都拉上了黄色警戒线，聂云重新对这里进行了勘查。

案发现场是片竹林的竹林小径，长着青草，很难留下脚印，聂云趴在地上仔细观察，他的脑海中暗暗描绘出凶手的逃窜路线。他注意到，林中的一小片沙地上有树叶拂过的痕迹，他呆呆地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慌，一向很少说脏话的聂云，竟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