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选

楚楚虽然不了解中国历史，可对于郑和，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她中学的时候学的世界史里，有关于他的介绍。但是过于简单，也也过于笼统，只说他是中国明朝时期著名的航海加、外交家。

这些年，郑和对于她来说，像是一个老朋友了。他不仅处理内庭事务妥帖，在靖难时也卓有战功。有他是朱棣的得力助手，也是楚楚佩服并感激的人，上次朱棣说要派他出使西洋，这无疑是人尽其才的事。而作为一个外交官，外邦语言是基本功，在这一点上，楚楚是能帮上他的。

这天，楚楚为郑和授完英文课，正值朱棣下了早朝返回坤宁宫。他面色深沉，看的出来是有些心事。郑和识趣地告退，

楚楚也不问，端起燕窝，舀了一勺送进朱棣的嘴里。

而朱棣吃下一口燕窝之后，眉头蹙地更深“这怎么是碎燕，这帮奴才怎么都敷衍到你头上来了。”

果然是气不顺了，看什么都不顺眼，吃什么都觉得难吃。

楚楚将碗搁到一旁，坐近朱棣的身边，用手绢替他擦了擦脸，随即双手捧起他的下巴，调笑道:“让我看看，我老公生气的时候丑不丑。”朱棣或许是吃惊于她的说法，眼里的怒意被困惑取代。楚楚接着自说自话:“嗯，不丑，好像比不生气的时候更帅了，可是你也不能为了帅不顾身体健康啊。”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这个意思。朱棣终究是没绷住，被他逗笑了。

待到情绪稍微缓和下来，朱棣讲起了今天早朝发生的事，原来，又是文臣集团，奏请早立太子。朱棣原本以几位皇子年幼为由驳了他们的回。可不料他们几人不依不饶，还说什么储君不立，国本不固。这才让朱棣窝了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脑子古板还是有意和他唱反调。

实际上，对于太子的人选，朱棣的心里一直在犹豫。最大的高炽不过才7岁，而最小的高燧才四岁，哪里就能看的出谁好谁坏？按照礼法传统，应当立嫡立长。现下的三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的嫡子，那么按照长幼尊卑来说，应当是高炽。可是楚楚感觉得到，朱棣心里面是更喜欢高煦的。因为高煦小小年纪，无意识地透露出来的勇武，果决，最像他。而性情温懦的高炽，就显得有些不起眼。最要命的是，朱棣曾经说过，觉得高炽的性子跟允文有些像。

楚楚理解朱棣的想法，却不赞同，她想到了21世纪一位女作家王海翎说过“谦恭不是无能，随和不是软弱，动辄脸红的，也许恰恰是最坚强的人。”况且，看朱棣这架势，接下来的很多年他都要大力推行新政。而几十年的大刀阔斧之后，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安抚民生，高煦不见得会是那个好人选。

楚楚为朱棣按揉着肩膀，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意向人选呢？”

朱棣原本阖眸养神，听闻楚楚这么一问，睁开双眼，沉声道:“如眉，我的心事什么时候瞒住过你，你心里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答案已经很显然，楚楚停下手，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压根不是在观望，你心里已经决定了，你是在为立高煦而想一个理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