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3）

艾尔戈，一个旅行者。

两人的脑中回荡着他的答复。布莱克则再次询问：“你的篝火里有黑暗污染气息，从哪里来？”

“我怎么会知道？”艾尔戈的语气十分无奈，“我连分辨有无你们说的黑暗污染气息都做不到。”

盖亚瞥了布莱克一眼，好似在问“你信吗”，布莱克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即将前往一个聚落，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同行。你在此也没有固定居所吧。”这是肯定句。

艾尔戈停顿几秒。

他当然清楚两人不相信他，同行是为了监管他。而他又并未表现出危害，所以两人也不会进行强迫。

换一个良好的环境也不是坏事。

艾尔戈点了点头。

◇

“往前走一百米再拐左，走大概一千米能看见一口泉。”艾尔戈轻快地介绍着，即便那并不在目的地范围内，“那里的景色很不错，可以看见这个星球渐入黑夜时最美的景象。”

盖亚和布莱克一路上觉得自己是来旅游的，而艾尔戈是导游。

艾尔戈身上的束缚早被解除，也丝毫不担心两人会再次威胁自己。他仿佛有着足够的底牌未亮出，又显得像是在诈唬。

基于他还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甚至还尝试着活跃气氛，两人也就并不在意。

“那泉水清澈吗，喝了没事吧？”盖亚随意地接道。

“当然没问题呀。”艾尔戈轻笑着从宽大的斗篷下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干净的液体，“要试试吗？”

盖亚摆摆手。“你趁机毒我就完了。”

艾尔戈也不恼怒，反而对着瓶子饮一口，再递给盖亚。“可我看你们一路上滴水未沾。”

等了一会，见艾尔戈好像没问题，布莱克也没有提示什么，盖亚便伸手接过瓶子，晃了两晃。泉水撞击玻璃瓶的清脆声音让口渴的他咽了口唾沫，他仔细闻了闻，也没感知到有问题。谨慎地喝了一小口确定后，又猛地喝了一大口。

“呼——”盖亚满足地喟叹，“不过天气应该没这么冷，怎么这水是冰的？”

艾尔戈回以一笑，伸出一只手将手掌摊开，凝出一粒冰晶虚浮在半空。意味不言而喻。

在几分钟的路程后，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那是一个并不繁华的聚落，房屋几乎是木质，缠绕不少碧绿的植物作装饰。大门口为两名士兵把守，旁侧是两个瞭望台。

在布莱克出示身份证明后，他们被放入聚落中。

“各位一路以来辛苦了。”被派来迎接远客的使者向三人行礼，而三人也回礼。

在介绍之中，盖亚和布莱克得知人们判断在奥尼亚斯愈加强大的污染力量似乎侵蚀到了作为这个星球支柱的圣兽。至于艾尔戈，他非常自觉地挪远了些许，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尊重他们的隐私。

最后族长在事务繁忙中稍微脱身，亲自前来将他们安置在一个还算奢华的房屋内。

因跋涉辛苦，他们决定先休息。但盖亚与布莱克担忧艾尔戈趁机背刺，只好安排轮值，盯紧艾尔戈。

◇

温暖的灯火逐盏熄灭，深夜的寂静也悄然笼罩，仅有族中心的巨树在泛出微光——那是圣兽所居之地。

布莱克时而在屋外漫步，时而在屋内巡视。他足步轻悄无声，如黑猫行于暗夜。那双湛蓝如苍穹的眸眼散出威严，又夹了几分澄澈。

屋门忽然被打开，布莱克的目光迅速移去。只见那个仍然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身影将手掌在张开的唇前虚拍两下，似乎刚刚睡醒。

“有什么事吗？”布莱克问。

艾尔戈转头看着他，笑着随口答：“我习惯一个人。”话音刚落，他足尖一蹬，跃到粗壮的树干上坐下，仰起头观赏夜色。

布莱克也随他一并落到树干上，不过是半躺，背部靠着主干。艾尔戈并不在意，只是任由高处的风吹拂他斗篷。布莱克看着那欲掀不掀的斗篷，状似随意道：

“你不喜欢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