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睁眼，不能睁眼，不能睁眼……
在最阴暗的一个角落里面，一个母亲拿着一块破破烂烂已经发臭了的布拼命往孩子的额头上面缠，即使孩子听“不能睁眼”这四个字听得耳朵已经起了茧子，还是不放心，还是害怕，万一有一日孩子受了什么刺激睁开了那第三只眼睛，那么，他们一家人都没有活路了。
“妈，我眼睛疼。”孩子扒拉着头上的布，那块布很脏，孩子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炎了，整个眼睛通红通红的，如同地狱里面出来的恶魔。
母亲打了孩子一巴掌：“九天！眼睛疼还是没命，你自己选！”
“我，我选，眼睛疼。”九天哭哭啼啼的。
“乖，好好缠，我们母子两个，要好好的活下去。”
“好。”九天点点头，额头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冰蓝色的天使光环，那是天使一族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法器，是天使一族的象征。
从前，堕神系可不是海神的一言堂，还有天使一族和包括海神在内的原始神系。
那天海神一个人待在一个空大的房间中，冷眼看着被侍卫压着跪在门外的天使：“冷月，如今原始神系只剩下我一个了，天使一族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和你们斗了一辈子，突然之间尘埃落定，我倒还真有些不太习惯的。我记得，你有个孩子？”
“要杀要剐，随便你。”天使，天上来的使者，即使是现在被折断了一根翅膀，薅光了另一只翅膀上的羽毛，鲜血淋漓如同刚刚被宰杀拔毛了的鸡，可那眼睛，依旧是清澈透亮，无波无浪的，说出来的话没有语调，如同最初级的AI朗诵。
“那就是有了，第三只眼睛中承载的是滔天神力，是天使与神一族的传承，那个孩子的第三只眼睛，是你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我日后的乐子。从今以后我会散布童谣，封住这里所有生物的第三只眼睛。期待你的孩子，能给我一个惊喜，让我今后的万万年不会太过于无聊。”海神点了点手指，让神放开了他，“走吧，反正如今你也没了神力，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冷月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条生路，你可以给，我也可以不要。”
天使的死是彻彻底底地消失，肉体被拆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块儿，小块儿又拆分成了粉末，洒向大地，以他的血肉滋养这方世界是他对与造就他的这份恩情的最后一份回馈。
天使，天上的使者。生来便注定了赤裸裸地来又要干干净净地走，什么都留不下，什么都带不走，心中空荡，只有世间，就连那个孩子，在此时，都不在他的脑海之内。若非海神刚刚提到，死前这一天，他都不会想到有那个孩子。
这，也是天使的无情。
书薇是在角落里面看着冷月离开的，那一刻祂终于明白了当初他说的，天使无情。
“别再执念了，天使，天上来的使者，怎么会有人间的情感，我不知喜欢，也不知厌恶，你想要什么，我随你便是，但你要记住，我可以当你的玩具，但你永远也别想在我心里面有你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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