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谶语

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人或许是有预感的。——奈绪子

……

葵枝给奈绪子倒了一杯茶，坐在她对面，习惯问道：“奈绪子这几天怎么样？医馆还好吗？”

奈绪子抿了口茶，点头道：“医馆没什么问题，只是入冬了，生病的人比较多，所以这段时间就比较忙。”

“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葵枝又说，“上次你突然昏倒，可把我们吓坏了。

葵枝说的上次，是她忙着给人看病连轴转了三天，没怎么好好吃饭，后来来给六太做检查时因为低血糖晕了过去，着实把灶门一家吓了一跳。

奈绪子放下茶，不好意思道：“是我让大家担心了。”

听出她话里的自责，葵枝拍了拍她的手，眸中满是关怀：“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

“你是个好孩子，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好，从不麻烦别人。”

“可是奈绪子，人这种生物是不能独自活下去的，必要的时候我们也要尝试着去学会向别人寻求帮助。”

“更何况我们迟早是一家人不是吗？”葵枝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奈绪子，意味深长道：“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原本正感动的奈绪子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惊天动地。

葵枝笑呵呵地端起茶，看着奈绪子捂住嘴咳，如玉的脸上泛起薄薄的一层红晕，也不是咳的，还是因为害羞。

“我啊，一直很喜欢奈绪子，也期盼着你和炭治郎能走到一起。”

“但是啊……”

“你和炭治郎的婚约终究只是我们这些长辈的期望罢了。”

“奈绪子，如果有一天你有喜欢的人了，不用顾虑我们，遵循你自己的心意是最重要的。”

“葵枝阿姨……”

“炭治郎是我的孩子，可奈绪子你同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幸福。”

葵枝虽然在笑，眼底却荡漾着奈绪子看不懂的担忧，她看着坐在对面的奈绪子，轻声道：“这几日我总是感觉很不安，可是又不知道该对谁说。“

“奈绪子，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陪在炭治郎他们身边，你能……”

……

直到晚上休息，躺到了床铺上时，奈绪子依然在回忆着葵枝的那番话。

她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为什么葵枝阿姨的话听上去总觉得像是在……托孤？

摇摇头，奈绪子暗自否定自己的想法。

葵枝阿姨一直很健康，托孤什么的是她想多了吧。

她翻了个身，猛地一下就对上了祢豆子和花子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吓！”

“祢豆子，花子你们怎么还没睡？”

“奈绪子姐姐，我们睡不着。”花子蠕动着小小的身子，钻进了奈绪子的被窝里，粘着她撒娇道：“我们想听你讲故事。”

奈绪子姐姐有很多他们从来没听过的有趣的故事，所以每次奈绪子一来，他们都会缠着她讲故事。

看着两人渴望的眼神，奈绪子露出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表情，伸手帮她们掖好被子后，娓娓地给她们讲起了故事。

她的嗓音淡淡的，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

没多久，原本还精神十足的花子很快就睡过去了。

奈绪子停了下来，和祢豆子相视一笑。

“花子和六太每天都会缠着妈妈问奈绪子姐姐什么时候会来。”祢豆子压着声音突然开口说道，

“大家都很喜欢奈绪子姐姐。”

“奈绪子姐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对吗？”

“奈绪子姐姐不会离开我们的，对吗？”

奈绪子愣了一下，但在对上祢豆子紧张的神情时，她忽然恍然大悟。

看来，之前和葵枝阿姨的谈话祢豆子都听见了。

“我不会撒谎，祢豆子。”奈绪子说道，“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所以我不会轻易许下诺言，那太不负责任了。”

“但对我而言，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在我心里，你们早就是我的亲人了。”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哪怕是死亡将我们分离，我的心也永远和你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