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黎臻捧着两束花来到了墓地，妈妈和妹妹的墓碑前还各自放着一束比较新鲜的花。

黎臻想，或许是左阿姨来过吧。

清理了一下墓碑，黎臻轻轻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

黎臻妈妈，心心，我回老家来看你们啦。

黎臻现在是新的一年啦，我过得很好，你们看见了吗？

微风轻轻吹动黎臻的发丝，似乎是妈妈和妹妹在给予她回应。

黎臻伸手抚摸她们的照片，眼泪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她一下飞机就直接去买了花到这里来了，行李箱还放在不远处。

又陪她们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黎臻才离开回家。

黎臻妈妈，心心，我以后再来看你们。

老家依旧没怎么变，只是黎臻注意到门没锁，还以为是左阿姨在打扫。可自己这次回来并没有告诉左阿姨，会是谁呢？

黎臻想着，推门走了进去，看到有个人正在客厅里打扫卫生，听到动静，那人转过头来正好和黎臻四目相对，显得很是惊慌，有些拘束地冲黎臻笑了笑，也不自主地搓起了手：

黎晖愿愿？你怎么回来啦？吃饭了吗？

黎臻并没有回答他，冷声道：

黎臻您这是没地方住了吗？怎么现在舍得回来了。

室内并没有多冷，黎晖还戴着个帽子，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黎晖我…我就是回家来看看，打扫打扫卫生。

黎臻家？

黎臻冷笑：

黎臻这是我家，和你有一点关系吗？

黎臻你在打架斗殴的时候，在赌场赌博的时候，我妈妈哭着让你回家，你回来了吗？

黎臻我妈妈和心心葬礼的时候，你回来了吗？

黎臻妈妈活着的时候，你只会管她要钱，她生病住院的时候，你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黎臻妈妈死后，你又开始找我要钱，我不给，你就去找心心。好了，现在心心也去世了，你就开始靠着跟江岁悠卖我的事情去管她要钱。

黎臻怎么，现在回来，是再看看这个房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可以用来换钱的吗？

黎晖愿愿，我不是，我并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过江岁悠。你妈妈和心心去世，我也很难过，但我当时其实是……

黎臻出去。

黎晖愿愿……

黎臻再不出去，我就告你私闯民宅。

黎晖叹了口气，缓缓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停了下来，黎臻听到他略显苍老的声音：

黎晖愿愿，我知道我是一个不称职的舅舅，也是一个很混账的弟弟……

黎晖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口，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黎臻说，最终也只是说了句祝福语：

黎晖愿愿，团圆节快乐。

黎臻如果今天没有见到你，我会更快乐。

黎晖深深地望了眼黎臻的背影，后者却并没有转头看他，黎晖低下头走了出去，他的身影比刚才佝偻了些许，只是黎臻没有回头看。

黎晖离开后，黎臻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妈妈和妹妹的相框，看着照片上的人冲着自己微笑，黎臻再也没能绷住，抱住两个相框失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