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仙尊听说自家徒弟误入密林身陷险境大难不死必之后吓得手上千金难买的算盘珠子都差点蹦出来,急冲冲对着摇光耳提面命了一堆“你可是我唯一的宝贝徒弟你没了为师可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类的话。
摇光头上梳着两个丸子,白绒红丝带随风飘摇,眼眸透彻小脸白嫩,怎么看都煞是可爱。
“我知道了,”摇光扯着他宽大的天青色烟雨云纹外袍,触手光滑细腻,柔软坚韧,是难得的好物,更遑论上面勾勒的阵法,价值连城,摇光呆住了,“您不是修真界首负吗?”
“……啊?这谁告诉你的?”惊鸿仙尊愣了一下,而后警惕地眯起眼,“天枢那小鬼告诉你的。”
“是。”
惊鸿仙尊:“这就是你们这些小鬼不懂的了。为师这叫策略,为了是我宗长远发展所采取的必要性措施。”
“这年头除了叶家那群财大气粗的,其他借钱的都是大爷。”
他叹了口气,“现在为师打个喷嚏外面那群修士都要过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唯恐他哪天死了没人还钱。
想想还挺骄傲的,半点没有欠钱不还天打雷劈的自觉。
“那……”摇光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天枢竟然想当我大爷。”
惊鸿仙尊:“啊?对!居心险恶!”他无比赞同地点头,坚决掐灭任何青梅竹马只见可能存在的任何苗头,为此不惜霍霍本就不会再快乐的某个倒霉小朋友。
……
另一边,天枢像只小蜜蜂一样勤勤恳恳种着花,忽然打了个喷嚏,不由揉了揉鼻子又摸着额头:“谁在背后骂我?”
七星草被移在素色寒玉盆里,无土栽培倒也生长良好,全然看不出是在传闻中苛刻复杂的生长环境中长出来的。
天枢摸着墨蓝色流光星夜纹的叶片,“嘶——”,锋利的叶齿划开皮肉,破出一道细小的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落到纤瘦的叶片上,在幽幽蓝光中显出几分诱人诡色。
“还怪好看的。”天枢不知死活又碰了一下,洁白小花瞬间染上一层绯色,娇嫩欲滴。
“你在做什么?”
清冷却难掩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摇光不知何时立在门外,淡淡看着他:“不要迫害我的小星。”
小星?这株草?
天枢收回手,吮着受伤的指头含糊不清道:“我没有我不是你别冤枉我。”
他分明是在种花!
摇光没有说话,踮脚抱起小花盆蹭的一下退进房间里,冷漠地把不信任三个字贯彻到底。
“……”
年纪比他小,脾气倒是大。
天枢倒也不真的恼,挠挠头又拿起小铲子继续照料别的花了。
按理来说七星峰是不适合种花的,但自从惊鸿仙尊有了摇光这么一个唯一的宝贝徒弟之后就像是千顷荒漠忽然长出了一颗粉嫩少女心,硬生生找来符修给这一处小院子布下了千层阵法。
把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院子布置成了修真版的芭比梦想豪宅,这份心思也是无人能及了。
只是可怜了瘫在床上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的楚绥——又名为未来修真界符修之光。
院外漫天冰雪色,院内姹紫嫣红第次开放。
阵法井然,时序错乱。
窗前寒玉盆的珍稀植株上缀着精致的白色小花,幽蓝色叶片鲜嫩欲滴,然而其上干干净净,先前的血迹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