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十年转瞬。
洛阳城街头的某个茶楼里,佩刀提剑的少年侠客意气风发,互相讨论着江湖事。
中年男子放下酒碗,一抹嘴,有所感慨:“这十年来江湖可真是不太平。”
“怎么说?我觉得还好啊。”
“对啊。”
见有人已经围了过来,中年男子心里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高深的样子:“你们可曾听过白猫大侠?”
一群少年俱是摇头。
“白猫大侠出现于十年前的江湖危机,当时各门派携手抵抗邪教势力,伤亡惨重。
邪教魔头先是在饮水里下毒,又杀了在场的万花弟子,就要将江湖新锐精英一举歼灭。而就在此危机之中,一道白色影子快如闪电,顷刻之间取了魔头性命。
待众人定睛一看,那白色影子竟是一只白猫。
而后缓缓走来一年轻男子,背着古琴,容貌俊美……”
“而后白猫大侠在各种危急场合出现,化解纷争,数次救百姓于水火……”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在来人间之前,褚惊澜还是一个轻度社恐,性格单纯的普通琴修,而现在,在经过一系列的社会毒打之后,他已经是个能够克服社恐,自力更生,拖家带口的纯熟打工人。
转眼十年,褚惊澜硬生生过出了二十年的精彩。
十年间于修真者不过弹指一瞬,于凡人却是生命漫长。
十年里,借着花间的帮助调理身体,四处寻药,走过煌煌大唐万里山川,结识三教九流各派故人。
一人一琴和一猫,在褚惊澜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江湖传说之“白猫大侠”。
听着中年人抑扬顿挫,激情饱满的宣扬故事,褚惊澜默默庆幸江湖上打扮千奇百怪,自己这种配备装束没个一千也有八百,并不算引人注目。
又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褚惊澜终于等到了人。
“褚大侠,”何其贞一身常服,眉目周正,六十岁的人却疲惫苍老的的像七八十岁,朝褚惊澜拱手,而后自然落座,“我此次,是希望褚大侠能为朝廷效力。”
这人倒是直入正题,半点不客套。
褚惊澜撸着猫,神色温和:“我平生不喜拘束。”
白猫“喵呜”叫了声,似是应和。
“朝廷正直用人之时,大侠身为我大唐子民,理应有此担当抱负。”何其贞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真可惜,他不是。
“那是朝廷无用,救不了百姓安不了天下,对外腐败,对内剥削。皇帝年老昏庸,奸臣掌权,谋害贤人,如此……”褚惊澜冷声,“谁敢为朝廷所用。”
何其贞叹息,似是无可奈何,只好悻悻道别离去,临走时甚至不小心撞到桌子,整个人仰躺到地上。
褚惊澜放下猫把人扶起来,何其贞扶着桌子缓了口气,才一迭声道谢,而后扶着腰颤巍巍地走出茶楼,边走边摇头叹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人走后,褚惊澜才抱起白猫,无视白猫要杀人的视线,狠狠撸了把。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都把手伸到你身上去了。”
话说得委屈巴巴的,此刻,褚惊澜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气势。
果然,十年也改变不了一个人对猫猫的深切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