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耳边传来，让人依稀觉得有种身处梦境之感，嵇陵慢悠悠睁开了眼睛，此刻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眼前是一张人脸，视线慢慢汇聚，嵇陵看到了顾景曜的脸，那张冷峻的脸上尽是宠溺的笑。
“陛下，怎么又睡懒觉！”语气如同平常般宠溺。
嵇陵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抬手触摸顾景曜的脸颊。
入手的温度是温热的……
顾景曜则是低声浅笑，蓦地他抓住了嵇陵的手腕。
“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事。”嵇陵摇了摇头，眼中开始含着泪水，“我就是想要摸摸你的脸。”
顾景曜伸手擦去嵇陵脸上的泪珠，“陛下，怎么突然哭了？”
“朕……想你了！”嵇陵说着扑进顾景曜怀里，环抱着顾景曜的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顾景曜的怀里。
“陛下是在撒娇吗？臣一直都在！”
顾景曜任由嵇陵靠着，双臂轻轻地搂着嵇陵的肩膀。
许久之后，两人才松开彼此，顾景曜用纸巾为嵇陵擦拭掉了脸颊上的泪痕。
嵇陵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陛下，今日可还想出宫吗？”
“出宫？”
“臣昨日答应陛下今日游遍帝都。”顾景曜笑道
“好啊。”嵇陵露出一抹笑容。
这样的场景，仿佛曾经无数次发生过。
嵇陵微微垂眸，眼底的闪过忧伤，嘴角也勾勒出了苦涩的弧度。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顾景曜带着嵇陵走过了许多他想去的地方，就好像是在完成最后的心愿。
风过林梢，叶子随风飘舞着，落在了嵇陵和顾景曜的肩头。
两个人坐在屋顶，看着远方，眼前皆是朦胧。
顾景曜侧首，他凝视着嵇陵的俊颜，突然，他俯身向前，四片唇瓣紧贴。
两颗心砰砰跳动着。
嵇陵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都是酸涩，下一刻，顾景曜化为泡沫消失在眼前。
嵇陵怔怔的看着消失的幻影，一滴泪
从眼眶滑落。
假的终究是假的，最后都会消散。
……
嵇陵醒来，眼前一片模糊，他抬手触摸。
是泪水……
梦中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只不过，那些美丽的回忆早已经变成了虚无。
所有的美好在现在都只是镜花水月，一碰即碎。
那些许诺都还没有履行……
嵇陵一连几日都不见任何人，消瘦了许多，戏林都看不得他这般。
……
飞影几人也请命去了边疆寻找顾景曜，很少再回帝都。
江衡费劲心思返回帝都，但是没想到，回到帝都便听到如此的消息。
时隔多日不见嵇陵，再次看见他时，他已经憔悴了许多，往日活泼害羞的少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悲哀。
江衡没想到，顾景曜对嵇陵的影响这么大，即使人都死了，依然在他心里占有位置。
江衡嫉妒顾景曜，明明他才是从小陪在嵇陵身边的人，却抵不过顾景曜这个后来的。
垂眸看着嵇陵，那人紧紧握住手中的玉镯，有些出了神。
纵使再嫉妒，江衡也是于心不忍，“小陵，人死不能复生！”
“阿衡，朕感觉难受！心好痛！”
为了他，你把自己折腾成这般……
江衡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胸腔中一股怒火涌现。
江衡在嵇陵身侧守了许久，慢慢的将嵇陵哄睡着。
江衡盯着嵇陵出神了许久。
眼下，顾景曜不在，倒是江衡的可趁之机，但看嵇陵这般，恐难以占据嵇陵的内心。
若是时间长了，说不定就能有效果。
江衡暗下决心，随即离开嵇陵的寝宫。
他找来了高维，以嵇陵的名义居住在了皇宫中以便守着嵇陵。
但他能明显感受到，嵇陵在拒绝他，拒绝他的靠近，拒绝他的好。
从小到大，嵇陵从来没有对他这般冷漠，疏离。
而今，顾景曜不在，原以为是个机会，但嵇陵依旧不认可他对他的爱意，甚至是显而易见的拒绝。
可能是察觉到吧，或许不知道。
江衡心里自我安慰道。
即使如此，他依旧坚持每天都要去照顾嵇陵。
“阿衡，你其实不用来的。朕想一个人静静。”嵇陵声音虚弱，软声软气道。
“不行，万一你自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怎么办？”江衡厉声拒绝。
嵇陵愣神片刻，抬眸看着江衡，只是一瞬，又低下头，“让戏林来就好！”
又是这样，江衡也早已经料到会是这样，他没有多说，处理完手中的事，就离开了。
“阿衡！”嵇陵叫住了他，“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这般模样，不值得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
江衡顿住了脚步，这一刻他心思都乱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许久，从喉咙中发出了一个嘶哑的“嗯”字。
随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江衡没有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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