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

阒都的城门骤然大开，一列漆黑的重骑声如雷鸣，从外疾奔而入。锦衣卫轰然分散，

密密麻麻的人群也跟着一分为二，为那一列重骑让开道路，只剩沈泽川被丢在道中。

天幕间盘旋着离北猛禽，恺甲颠簸的声音重锤在心口。马蹄声渐近，沈泽川睁着眼，看见为首的重骑策马冲来。重甲之下的骏马如同挣泞的猛兽，呼味着热气几下便奔至身前，就在要撞上他的顷刻忽然被勒住了疆绳。马蹄高扬而起，待停后马背上的人已经翻身而下。

纪雷上前，高声说：“恭迎萧……”

来人看也不看纪雷，径直到了沈泽川面前。沈泽川才动了寸许，这人便以雷霆之速一脚湍在了沈泽川心口！这一脚力道之大，让沈泽川没来得及忍便已经张口见血、翻滚而出。一时间，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萧瑾鸢（急忙开口）二哥，别乱来

战靴踩过积雪，来人绕到沈泽川身侧，用脚尖拨正沈泽川的脸，靴面赠到了些许血迹。

萧驰野（萧策安）（声音沉闷）沈卫是你老子？

沈泽川齿间噙不住血，仓促间用手也掩不住，没有作答

萧瑾鸢（来到沈泽川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片刻，冷声）问你话呢，装什么死？

纪雷：（见缝插针）“是沈卫第八子，名叫……”

萧瑾鸢（淡淡打断，冷笑一声）沈卫还挺能生的（目光冰冷的瞥了一眼纪雷）没问你的，闭嘴别说，知道了吗？

啸月（恶狠狠）呜…呜…呜

纪雷：（打了一个哆嗦）“是……是……”

萧瑾鸢（不屑一笑，拍了拍狼的头）啸月，别吓坏了我们的纪大人

啸月（蹭了蹭萧瑾鸢的手）嗷呜～

男子抬臂摘掉了头盗，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天空中盘旋的海东青夹着凛风落在了他的肩膀，扑起了零星的雪屑。他把沈泽川视若敞履，那目光说不上是鄙夷还是厌恶，寒冽得犹如刀锋

沈泽川不认得他，却认得离北铁骑。沈卫后期狼狈西撤到达茨州，那里已是中博最后一道防线。离北铁骑南下，世子萧既明冒雪行军，三日不歇，横渡冰河，直驱茨州。谁知沈卫连茨州也未守住，致使离北铁骑深陷重围。若非萧既明设有后援，只怕又是场恶战。离北经此一战，最恨的便是中博沈氏。这人不是萧既明，但他既然能够策马阒都、肩带猛禽，想必正是离北王次子，萧既明的亲弟弟萧驰野。

而他身边的妙龄少女鬓发高绾，由一条淡蓝色发带紧束，玉步摇插于发中，白玉珠花点点华光。一身白色锦绣绫罗紧袖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衣摆下处刺绣着几株半枝莲，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

沈泽川（沈兰舟）【她应该就是离北王的幼女—萧瑾鸢了】沈卫是我的父亲，但……

萧驰野随手把头盗扔给了朝晖，唇边杨笑，适才刀锋般的目光便冰消雪融，轻狂放荡的气质顿时涌现，连着这身铠甲都变得不合适了。

萧驰野（萧策安）纪大人（与纪雷勾肩搭背）久等啊

纪雷说：“二公子，两年不见，怎的生疏了？”

萧驰野（萧策安）（指了指腰侧的刀，笑了笑）带着刀呢，算半个兵

纪雷好似才看见，跟着笑道：“好刀！二公子此次救驾，路上辛苦。待会儿见过皇上，晚上咱们吃酒去！”

萧驰野（萧策安）（颇为遗憾，示意纪雷看自己身后跟着的副将朝晖）大哥派人盯着我呢，如此吃酒哪能尽兴？过几日，等我缓回劲儿了，我请你

朝晖（面无表情地对纪雷行礼）……

纪雷笑应了，对萧驰野说：“那便先进宫去，仪仗队还候着呢。”

两人谈笑自如，就这么一路步行入宫。朝晖跟在后边，离开时看了眼沈泽川。边上的锦衣卫心神领会，把沈泽川又拖了回去。纪雷目送萧驰野入了宫，待左右皆是自己人时，才晦气地碎了一口唾沫，脸上笑容消失，只剩了一肚子的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