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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私设
极Alpha/航Omega
1.
市医院隔离室。
几个Beta女护士在一边讨论着隔离室外默默坐着的男孩。
白色短袖被血晕得不成样子，有些已经干的结块，那男孩头发也耷拉着，几根略长的头发丝都快刺到眼睛里。
一种脆弱感席卷他整个人，左航坐在隔离室外，头一次觉得这么无措。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一边翻着张极的病历簿，一边看向他白色衣料上的血迹，蹙眉挪远几步。
左航抬眼，医院白炽灯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他的五官，好看的眉眼都带了点无奈。
“我……”
“他不是张极家属，我才是。”
一道清亮的男声插入得有些突兀。
明明是张温润的脸，此刻神情却冷的不合时宜，“医生，我是张极的哥哥，我叫张涵之，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噢，你是家属啊。”医生叹了口气，“这个Alpha易感期本来就比别人的严重，这次突然提前，又没有打抑制剂。”
“是，他已经打了几年A类抑制剂了。”
医生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从胸口口袋抽了支笔写东西，半晌才说话：“如果能找一个信息素高度契合的Omega，比在隔离室效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最重要的是，对他的身体损伤也不会那么大。”
张涵之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着什么，大概是烟，想到还是医院，停下手里的动作，“我们也知道他和其他Alpha不一样，但是他是个傻子，不懂得变通。”
医生哽住，又看了眼年龄那一栏，“还是个未成年，以后易感期只会更严重，不过确实，不要早恋。”
张涵之对上左航的眼神，看到他缓缓眨眼，像要避开视线却又想探究什么堪堪停住。
左航默默把手指扣在掌心，指腹与掌心的纹理不安的摩擦着，曾经并肩而行的工作伙伴，此刻却像是陌生人。
张涵之瞥见他衣服上不堪入目的大块血污，将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左航，换上去，你走吧，张极我会看着。”
左航嘴唇合了合，眼神里带着不解。
张涵之见他不接，“啧”了一声，把纸袋子扔在他膝盖上，“本来是给那小崽子带的，没想到这次撑不住，先倒下了。”
他转过头看向隔离室门上那一小块玻璃，印着张极模模糊糊的影子，蓝白色的轮廓，像是比那块玻璃还易碎。
“是张极干净的衣服，将就一下？毕竟你身上可全是那崽子的血，比起这个，应该没那么让你觉得恶心。”
像是心脏被狠狠刺穿，左航表情微变，瞳孔也像是被刺跟着缩了一下。
“我……”左航起了身，纸袋被他环抱住，被勒出长条的褶皱，“你好好照顾他吧，我会给他买新的衣服。”
张涵之看着远去的那个身影，眸色愈深，带了一点无奈的意味。
傻子哪只一个。
2.
左航推开一个男厕所隔间，将脱下的褐红色布料握在手里，换上了张极的黑色卫衣，有点特别的香气，因为太淡，像是花香，又掺着别的。
“砰！”
猛烈的撞击声，像是坚实的身体与隔间木板的硬碰硬，左航被震的吓了一跳。
“还好吗？你是不是易感期提前了？”
有人低声询问。
“呃……”
然后是痛苦的忍耐声，伴随着逐渐扩大的焦躁不安，像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的雷阵雨。
“我去叫医生！你坐一会儿！”
左航连忙推开门去扶人，就看见那个Alpha眼眶忍得发红，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陷进躁郁的情绪里。
他猛地推开左航把自己关进隔间。
又闷又重的锤墙声，左航睁大眼，身体不受控的小频率抖起来。
生理课上老师说过的，易感期的Alpha就像风暴中心，理智与本能撕扯着他，控制着他，如果靠的太近，就会被风暴席卷。
Alpha天生就是食物链顶端，易感期里领地意识加强，占有欲也会达到一种顶端。
左航还没有分化，所以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压制，可此时他手里那块布料被攥得变形，每一节用力到泛白的指关节都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后来那个Alpha被人从里面怎么抬出来的他不知道，墙上的血印和血肉模糊的双手他也像是没看到。
他只是控制不住发抖。
左航摸到脸上的湿润部分，是眼瞳外弧滑下来的水珠子，掉在那件褐红色的衣服上，融进血里。
他想起一个初三的小朋友，那个时候小朋友易感期提前，被班主任关进活动室避免影响其他同学。
他找过去的时候窗户和门都紧紧闭着，只好站在门外敲了敲，耐心哄着。
小朋友给他开了门，半个脑袋躲在门后面，眼角好像泛着委屈的红，伸出的手腕上都是带血的牙印子。
左航见了，默默握住小朋友的手，把门锁上，“是不是傻子，痛的话就先走。”
“可是今天还没有见到你，我说好等着的。”
左航垂着眼默不作声，打量着他泛白的唇，握着他的手收紧了点。
“我其实有点痛，哥哥。”
他的心软着，又开始泛酸，就好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狗蹭过来，把自己柔软的肚皮翻过来，想贴进他的手心里。
能不能摸一下。
左航看着他眼眶子里那点水珠子转了好几转，明明委屈到不行，又害怕掉下来惹他烦。
他把小孩抱住，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欢喜，脑袋埋在自己的颈窝里，发丝一下一下的蹭过来蹭过去。
抱一下就满足了。
“多抱一会儿，求你。”
小孩跟以往不一样，尽力隐藏着他那难堪的脆弱，左航背后的薄衣料被他拢了一片在手心里握住，属于两个人的热意渐渐交织。
作为Alpha，他却在抑制占有的本能。
意识也渐渐回温，左航想起隔离室那个乖乖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大段的大段的记忆从眼前滑过。
左航默了一瞬，其实痛苦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人的本能会先去遗忘那些记忆。
什么事都没有变，是他想不起来了而已。
3.
张极醒来的时候张涵之早就走了，他看了一眼傍晚的一点残余日影，选择性忽略那两个削苹果的。
朱志鑫伸脚蹬了余宇涵的小腿，“张极醒了，去给他买饭，按照医生说的买。”
余宇涵点头，把手里半个苹果放在盘子里，飞快跑出去了。
“来一根。”张极侧过头对着朱志鑫仰仰下巴示意。
朱志鑫削苹果的手重了一下，果肉被削去厚厚一层，“抽个屁，每次易感期你哥没关住你就跑出去约架。”
张极觉得烦，又把头偏回去。
“滚。”
“知道你易感期情绪不稳定，容易狂躁，还容易咬人，我和老余一会儿就回去了。”朱志鑫把果肉分成白白的几瓣肉，被张极冒出来的信息素激得差点手抖。
朱志鑫压住心里那点烦躁，往嘴里塞了块果肉，问道：“怎么转去一中了？”
张极露出半边侧脸，安安静静。
“左航在一中？”
张极依旧安静躺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却因为那两个字的主人消失的干干净净。
朱志鑫好歹能喘过气，“当时多乖一小孩啊，张极你……”
“你哥给你请十天假……”
“不用，后天我就出院。”
朱志鑫叹了口气，这孩子真难处，半句话都不听，“你这次这么严重，多在医院养几天，就你这脑瓜子，还操心学习？”
“来蹭苹果的就赶紧拿着走，很烦。”
张极眼色愈沉，散发着凉意，朱志鑫被盯的发毛，把余宇涵刚拿来的饭放下就带着人赶紧走了。
床上的人默了一瞬，睫毛颤抖。
此时光线是最昏暗的时刻，张极半张脸掩在被子里的阴影里，他抬起手，腕骨刚好处在明暗交界线里。
张极眯起眼，看着手腕上的转运珠发神。
他烟瘾好像又犯了。
左航站在洗衣机面前发了好一会儿呆了，黑色卫衣就放在他面前，衣角被他无意识的揉搓着。
张极从哪学的打架。
明明就是两个人，跟记忆里那个小粘豆包子完完全全不一样。
张极的卫衣左航穿着大了些，是，他的粘豆包子长的这么高了，比自己还高。
“小航，妈妈煲的大骨汤，你带去医院看同学吧，我还配了小菜。”航妈把打包盒装好给他放在了桌子上。
“嗯好，我马上就去。”
医院隔离室。
左航推开门的时候感觉到空气都滞了一瞬，床上的人移开了目光。
“张极，这是我妈妈给你做的……”
左航看向他柜子上的餐盘，一口没动，就冷在那里，像是无人问津的隔夜饭。
“不用了，我不需要，谢谢。”张极偏过头去，蓝白色的病号服衬得他更无人色。
眼睛里没有情绪，张极舔了一下口腔里没愈合的伤口，又渗出血丝，警示着他清醒。
左航推开门离开了。
张极忍着咳嗽，胸口又开始剧烈疼痛，他没忍住咳了两声，信息素却铺天盖地的爆发开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门外，左航握着门把手，他低头，眼尾下垂着，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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