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章六三：对簿公堂

夜深人静，龙武族殿堂外。

漫步在人海中的少年，头戴鸭舌帽，轻轻扶住帽沿，仿佛是帽沿上的羽毛，一同颤动着，习惯性往下一压。他快步穿过忙碌的人群，如同穿越时空，靠着殿堂门外的柱子，双手插在裤兜里。

落云珩闪现在他的眼前，他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没再理会。后者察觉到他的异样，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四处打量。打量并没有看出与平日的不同之处，落云珩不禁陷入思考。

相识这么久，落云珩其实有些时候会隐隐觉得他和洛小熠之间有隔阂，有无法亲近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还不是洛小熠刻意造成的，而是……洛小熠的下意识反应。

虽然落云珩并不太清楚龙源纪时期洛小熠的遭遇和经历过什么，但他想一定是不好的过往。所以，洛小熠不说，他也不敢问。

“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洛小熠的声音中断了落云珩的思路，他抬头直视对方，以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紧抿的唇瓣。

刚刚洛小熠的声音着实吓了他一跳，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是就连冰系剑灵夏落时都不太会有的声音。

“你怎么了？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落云珩四处张望，然后收回视线，疑惑发问。

我好像得知了一些我不想知道的事情，洛小熠心想。但这句话对落云珩说又实在没用，犹豫几秒，他还是没有说出口，自顾自的朝里走去。

洛小熠漫步在殿堂里，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站在殿堂的中央，仰头看向高台之上位于居中位置的椅子，听到动静，视线仓促收回。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谁，所以他没有回头。

席罗大长老拄着星牙法杖，慢慢踱步到洛小熠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如此近的距离，席罗大长老明显察觉到洛小熠的星象力量混杂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身体附近全是莫名的气息。

他的眉间微微一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正想再靠近点，突然又听到洛小熠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席罗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洛小熠的后背，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站住。”洛小熠再次重复了一遍，回身望去，一直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没有伸出来，单薄的身体轮廓分明，冷漠疏离的气质让席罗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

“你……知道了是吗？”平日里严肃冷静的席罗大长老此时此刻心底有点忐忑不安。他的族子一向对他非常尊敬，哪怕四年后见到他也会行礼，始终保持着一个族子的最基本素养。

但是现在，行礼和尊敬全然消失，他不禁想起了被他尘封在心底的往事。他知道能导致洛小熠的态度改变的除了斗龙战士的事情，撇开凯风不谈，也只有那件事了，他想道。

洛小熠将席罗的面部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他伸出左手，调动体内的星象力量聚集在手中，映出火象标识。与星龙圣域的那次不同，此刻的标识被染上了黑暗的色彩，失去了那时的辉煌之色。

洛小熠缓缓开口： “爱与恨交织，相辅相成，彼此共生。然而，爱之深情虽短，恨之深意却可以永存。”

席罗心底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