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腐烂程度也是让我大惊,这才刚第四天,就已经这样了,看来这毒连尸体也不放过。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林姷这才过了没几天,怎么会这样?
其他人也是不解,相互对视,猜疑。
陈真医生,麻烦你了。
洋人医生很不情愿,叹出一声无奈,戴上口罩,拿起手术刀凑近要动手的时候又立马停下。
他被腐味熏实在的受不了,捂着口罩底下的口鼻。
万能龙套我是医生,不是验尸官!
陈真绕到洋人医生的对面,缓缓蹲下,伸手接过手术刀。
陈真让我来,要取什么部位?
万能龙套你要验毒,就把肝拿出来。
陈真附身刚要开刀,这时,廷恩和父亲他们赶到,农大叔率先喊了出来。
农劲荪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父亲,我知道少不了一顿责骂,我悠悠走到他面前,他却绕开我,意味深长地看着留学回来的陈真。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到父亲面前,他这才注意到我,他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着我,手都气斗了。
林胜江我才出去多久?你看你们干了什么?
我自知理亏,没说话,廷恩脚步没停,一直走到棺材前质问陈真。
农大叔跑到解元魁身边,抓着他,问道:
农劲荪医生在这里干什么?
解元魁开棺验尸啊!
农劲荪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
解元魁农大哥!
解元魁陈真和林姷是精武门的人,我没权利阻止他们啊。
农劲荪可是,你…
我怕解元魁为难,急忙开口解释。
林姷农大叔,你不要怪解巡捕,是我和陈真擅作主张。
农劲荪小姷,你们太胡来了!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父亲,他的注意力被打开的棺材吸引住,缓慢上前了几步。
手里不知何时弄来了一根手杖,昨日之前也没见他拿过。
手杖呈棕色,最底部包裹了一层铁皮,顶部雕刻着一颗龙头,口中含木珠,栩栩如生。
父亲停在离棺材几步之外,一语不发,只是看着棺材里的霍叔叔,双手撑着手杖的同时,大拇指在摩擦龙头。
他时不时皱眉,眼中情绪万千。
见父亲没空理我刚才说的,我继续向农大叔解释。
林姷芥川龙一根本就不是陈真的对手,又怎么可能是霍叔叔的对手。
林姷所以,我们怀疑霍叔叔中了毒。
农大叔还是不信,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我们。
农劲荪你们该不会怀疑霍老四是中毒的吧?
农大叔扫视每个人的脸,眼里带着质疑的目光,又在捕捉他们的表情变化。
解元魁霍元甲被芥川打得吐血,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农劲荪就是嘛,你们以为我们每个人都是瞎子吗?
周围人一致认同,听到他们发出肯定的声音,我有些气急。
都到关键时刻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立马反驳农大叔的话。
林姷就是因为霍叔叔吐血才奇怪,他武术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不至于被打到吐血身亡。
林姷更别说是因为哮喘,那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我回看农大叔的眼睛,声音如同哀求,又如同质问。
林姷农大叔,当时比武你和我父亲都在场,霍叔叔的情况怎么样,你比都我们清楚,这么大的漏洞,你不怀疑吗?
一时没人说话,目光一一落在农大叔身上,农大叔面对大家无声的疑问,他面露难色,低头沉思。
也在这时,父亲举起手杖,重重刺向地面,包住木棍的铁皮打在石上,摩擦出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父亲。
林胜江对,老霍这件事确实有问题,我也在查这件事情,可一直没有头绪。
父亲有气无力的说着,连他都还没查到,其他人更是没怀疑过,面对父亲的肯定,他们都默不作声。
农劲荪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在查霍老四的事?
林胜江我怕你分心,不想给你增加负担。
农劲荪能有什么负担。
林胜江 ……
廷恩也没在为难陈真,陈真转身捡起地上一旁的斧子,毫不犹豫地把斧子递到农大叔手上。
农劲荪这…
陈真农大叔,我宁愿背上对师傅不敬不孝之名,也一定要查明真相,如果你要阻止我,就先把我杀了。
言闭,陈真转身蹲下开刀,农大叔拿着手里的斧子不知所措,转身寻求廷恩。
廷恩只看了农大叔一眼,不在理他,认真看着陈真解剖,这让农大叔尴尬不已。
每个人为了看解剖,挤上前来,廷恩离我不远,我想过去找廷恩,人群越来越紧凑,导致我没办法过去。
我只能从人群后面绕了半圈才到他旁边,我正打算拉着他的手。
我们中间突然挤出一个弟子,我被生生挤了出去。
我恨呐!
我幽怨的瞪了一眼那个弟子,没办法,我只能默默转身看着陈真解剖,我站的角度看得异常清楚。
陈真每划一刀,犹如划在我身,手上汗毛立马竖起,我使劲咬住后槽牙。
………
取出的肝经过试验,证实了霍叔叔确实是中了毒。
这一证明把那些质疑的人堵得哑口无言,人们得到了结果,陆陆续续的回家了。
父亲把找下毒之人的事交给解元魁等人,自己也极力加入了其中。
万能龙套来来来,盖好棺材盖,让霍老爷入土为安!
解元魁等人刚走没多久,一名工人对着周围大喊着,招呼其他工人。
我还沉浸在刚才陈真解剖的画面里,这一声把我拉回现实。
我环视周围,人散的差不多了,仅剩的基本上是精武门的人和几个工人。
远处,父亲和农大叔他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我打算上前听听,刚靠近他们,就没声了,好像是商量完了。
我刚想询问他们在说什么,父突然大叫我名字,在这空旷的山间回荡。
林胜江林姷!!
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一下,脚下的石块让我差点没站稳。
我想用眼神向廷恩他们求救,父亲立马又道:
林胜江看他们做什么?我刚刚也说过他们了!
林胜江他们现在也帮不了你!
我半低半抬头看着父亲,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林姷……
林胜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去虹口道场!
林胜江当我不存在是吧?不把我的话放心上,你才多大!
林胜江他们在怎么纵容你,你也不能这么鲁莽,太不像话了!
林胜江这都第几次了!
父亲气的咬牙切齿,手里的手杖一下又一下的被他用力戳进土里,感觉下一秒那根棍子就要落在我身上了。
林胜江你看看你!唉…
父亲是个文人,对亲人更是骂不出难听的话,又一向心软,骂人骂到一半就停了,不愿伤人的心。
林姷对不起。
林姷不会有下次了。
我立马认错,父亲也不在为难我,他早已习以为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沉默片刻,他对我摆摆手,道:
林胜江算了…
他最后睨我一眼,转头就对廷恩又是安慰又是夸奖的,还顺带连陈真一起。
好比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又这样。
借着父亲和陈真谈话的空隙,廷恩移步到我身边,抬起我的双手检查。
霍廷恩没受伤吧?
看他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微笑着回应他。
林姷没事。
安葬完霍叔叔,已经临近夜半,我们才回精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