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被允许的失败

五条悟，好像确实把她卖了。

云依西鹤和五条悟进入会议室时，已经是上午11点过后。

今天是星期日，咒术高专明天才正式开学。现在外头太阳正大着。对于云依西鹤来说，今天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处理完虎杖悠仁的事后，既可以做个美容保养，又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跟着惠他们去迎接新来的小学妹。云依西鹤的熬夜能力一直是SSS＋级别的，靠着储存的咒力连续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也死不掉，五条悟他们一直吐槽她这点简直不是人。

会议室的正中心放着长长的椭圆形桌子，总共10人绕桌而坐，坐在主座位的善良女人的背后安装着一台电脑，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叠资料和一瓶水，但是几乎没有人动它们。这些人好像在讨论什么，五条悟和云依西鹤进门时正好听见一个铿锵有力的女声:

“不过，恕我直言，这样下去日本足球永远不会有未来，”她道，“不可能会，赢得世界杯！”

云依西鹤:……

云依西鹤:“五条老师，你知道我不会踢足球吧？”

五条悟:“？所以？”

云依西鹤转身就走:“所以再见。”

五条悟:“可是这个长期任务是个摸鱼的好机会诶，报酬也很丰厚。”

“我不接长期任务，”云依西鹤停下来背对着五条悟说，“而且……”

“我以为你不想再出国了，毕竟今年惠去高专上学。”五条悟说黑色的眼罩完美遮盖了他的眼神，“算算你今年呆在日本的天数吧？够不够凑出十根手指头的？”

不够。

从去年的12月24日算到今天，1月3号她回来一次，新年时回日本呆了两天，五条悟生日时硬被他叫回来，然后伏黑惠生日时她回来一次，最后伏黑津美纪出事后她赶会来一次……

6天，半年多她才在日本呆6天。

云依西鹤突然想抽支烟，但右手摸到外套兜里时，才想起烟盒已经空了。

“说说报酬吧。”她若无其事地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五条悟露出计划得逞的表情，双手张开，比了个数字ten。

日本足球联盟新成员帝襟杏里有个梦想，那就是赢得世界杯。

她一直是一个胸怀大志，并将其逐步一一实现的女强人。二十多年前，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接触足球后，这个巨大的梦想就在她的心里买下深深的根，直到长成参天大树。今年，这个年轻的白领女性为了改变日本国家队只能止步于十六强的惨痛状态，她会让带领这个国家赢得世界杯的救世主诞生！

而要颠覆日本足球最关键的教练就是那位……

绘心甚八！

眼前的锅盖头男人绝对拥有不输五条悟的拉仇恨能力，云依西鹤想。

他的身高很高，却非常的瘦，站在那里cos电线杆子都有狗跑来撒尿的那种，眼睛又大又圆，瞳孔是不带任何杂质的黑，被他盯着看时会莫名压力山大。在云依西鹤的记忆中，他简直像位于非洲博茨瓦纳共和国的奥卡万戈三角洲的沼泽一样。

但好在绘心甚八身上的咒灵比那恶心的沼泽里盘踞的咒灵能看太多了。

“我的肩膀上有什么东西吗？”绘心甚八推了推眼镜，“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看那里。”

几十分钟前，不靠谱的五条悟把云依西鹤扔给帝襟杏里后，什么消息都没说就走人，说什么“我相信小西鹤这么聪明，看一眼就能明白怎么回事”的甩手掌柜的话，出乎意料的是，帝襟杏里呆愣的看着她，似乎比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云依西鹤对她说:

“先带我去见那个人吧。”

“咦？哪个人？谁？”

“就是你刚才说的绘心甚八啊。”云依西鹤感到心力憔悴。

五条悟大概要带虎杖悠仁去见夜蛾校长吧，参加所谓的咒术高专入学考。

为什么要当咒术师啊？

这个问题惠好像也问过她。

当时她的回答好像是:“因为想活着。”

现在想来或许根本不应该这么回答当时年仅7岁的惠。

“你的肩膀上趴着一只四级咒灵哦，绘心先生，”云依西鹤笑着回答，“顺带一提，有只咒灵一直在摸这位帝襟小姐的右腿。”

“咦？！”帝襟杏里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右腿，但她什么都没看到，可被云依西鹤这么一说，一种突然产生的毛骨悚然的粘腻感让她倍感不适，她使劲地甩着右腿，希望吧腿上的怪物甩下去。

当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绘心甚八倒是气定神闲，好像丝毫没有得知有看不见的怪物骚扰他的恐惧感。

“冷静点，杏里，”绘心甚八说，“现在该你发挥作用了吧，传闻中超厉害的特级咒术师？”

“传闻中超厉害的特级咒术师”被他说的怎么就这么阴阳怪气呢。

云依西鹤端起茶杯小啜一口，芥麦茶苦涩清新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放下茶杯的瞬间发出“听——”的一声，两只刚刚形成还不到1小时的四级咒灵瞬间灰飞烟灭。

绘心甚八和帝襟杏里都明显感受到原先咒灵压着的地方一轻，这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否定这只是心理作用所致，因为它实在过于清晰了。这种感觉也让他们意识到，刚才他们的身体刚才似乎真的有一个他们看不见的怪物在爬上爬下。

帝襟杏里害怕起来，如果说之前对眼前的漂亮少女和绘心甚八说的“咒灵”只是怀疑，现在她真切地认识到只存在于漫画里的怪物真实存在，就蛰伏在她的身边，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平安活下来的。她的恐惧听不见任何道理的来了，对怪物，更对眼前美丽的少女，她的容颜在帝襟杏里眼里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帝襟小姐，你再这样恐惧下去会滋生新的咒灵的，”云依西鹤平静地说，“打算进行蓝色监狱计划的你们，应该早就做好觉悟了吧？”

“做好Blue Lock被咒灵淹没的准备。”

就是因为贸然告诉普通人咒灵的存在，会引起新一轮不必要的恐慌，咒术界才不敢把咒灵的事和普通人声张，日本政府倒是早就看那群老头子不顺眼了，可要渗透进一直以来封闭着的咒术界难于上青天，御三家更是为自己的血统洋洋得意，自认为高人一等，把日本政府完全排除在外了，总之，五条悟君的改革计划路漫漫兮修远兮，云依西鹤会在精神上鼓励他的。

……因为无论怎么看，五条悟的教育改革方阵都绝对行不通。

如果他能真正潜下心去仔细研究研究政治、历史和权利的关系等，云依西鹤才会稍微对五条悟的计划提起一点兴趣吧。

绘心甚八想在300人中打造出站在299具尸体上的唯一的英雄，云依西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Blue Lock中产生的负面情绪有多铺天盖地了，这里真的会被三四级的小兵淹没也不是不可能，生出一二级咒灵的可能性不大，五条悟真是给她找了个合适的好活啊。

首先，她能在这里通过吞噬三四级咒灵的负面情绪储存力量，因为在这里产生的负面情绪大多是:梦想被碾碎的绝望、傲骨被折断的不甘、抓不住机会的撕心裂肺等。比起不能和女孩涩///涩的愤怒、杀过人后的得意与懊悔、想勒死卧病在床的母亲的残忍等，Blue Lock产生的负面情绪不要太可爱，吃东西有的选时也会挑自己喜欢的吧？

虽然这选择和“屎味的巧克力”与“巧克力味的屎”该死的没差别。

其次，能摸鱼诶，是真的能摸鱼诶，接了长期任务后，近期她不用满世界跑了。留在日本的时间会变多，睡觉的时间会变多，外出任务的次数减少，逛街的时间也变多了，钱给的虽然比不上祓除一次特级咒灵的钱，但也不少啊，偶尔还能悠闲地看看帅哥踢足球，可能今年和京都校的姐妹交流会她也能赶上了，这确实是退休咒术师的美好生活啊。

虽然咒术师只存在殉职，不存在退休。

最后……

最后就保留一点神秘感，不在现在揭晓了。

所以云依西鹤愿称这次事件为:五条悟的良心大发现！

本来以为他为了不让她继续出国，会给她接严酷的长期任务。可恶，这种吾家好大儿终于懂得体谅老父亲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

“我希望能更清楚地知道你的能力和咒术师的事情，”绘心甚八支肘说道，“基本的相互了解是非常有必要的，我们不会拿球员的生命去开玩笑。”

“那么击溃球员的人生和梦想就毫无问题了？”云依西鹤好笑地调侃道。

“只有极端利己主义者才能站在世界顶点，”绘心甚八对此毫无愧疚，“比对手多进球得分的人就能赢，没站在世界顶点的家伙就都是废物。”

“蛮新颖的想法，我不讨厌。”云依西鹤那张漂亮的脸上笑盈盈的，“原来运动界的成功可以这么定义啊。”

“你不也是在咒术界站在顶点的特级咒术师吗？”他推了推红色方形眼镜，“在同僚看来，也是渴望达到的新高度吧？”

“或许吧，其他咒术师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她说，“因为大家都是些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想法千奇百怪，而且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成功人士。”

“为什么？”帝襟杏里忍不住插嘴问道，在她看来，眼前多金又貌美的年轻少女无疑是成功人士的梯队里的，“你刚才说过，日本咒术师的最高等级是特级，你应该是最强的人之一了吧？”

“我不是最强，你刚才见到的眼罩怪人才是。”云依西鹤纠正道，“而且对我来说，死掉的人就是废物，能活下来的人，才是胜利者……”

“你们也不用担心Blue Lock里有人受伤，”她的声音冷静的令人战栗，“因为如果任务失败，我的脑袋就会直接被炸成肉酱。”

帝襟杏里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存在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的沟壑。

这位貌美的、年轻的，笑起来像花一样好看的、气质出众的小姑娘，外表看来和别的青春期女孩没什么不同的云依西鹤，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可是现在，在听到她的声音，帝襟杏里瞬间恍然大悟。

云依西鹤在对待自己的生命上，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犹豫。

所以，她能说自己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

所以，她能向他们保证，Blue Lock里，不会有一人死亡。

因为筹码是她自己的生命，所以她绝对不会失败。

因为她对活着的渴望，比任何生物都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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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

问题:12月24日是什么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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