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模模糊糊。
好像是有人从坟墓中又过。
清浊之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孰清孰浊?
被禁锢在铁笼中的雄鹰被夺取了翅膀,在没有尽头的雨幕中寻求子虚乌有的自由。
无人渡我。
你是我过去的影子,还是我未来化为灰烬的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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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说,是那个什么awake.公司老总,也就是被害人他老爸报了警,那最有嫌疑的地方不应该是公寓吗?”
“为何你往相反的方向走啊?”
眼前是一排一排码的整整齐齐的墓碑,上面一律连碑文都没有,仅仅是镌刻着死者的名字,连生平什么事,生卒年都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远处十几棵槐树的影子在小雨中愈来愈暗,白色的雾气朦胧着,袅袅娜娜的遮遮掩掩着几公里之外的白色小屋。
“直觉。”
沐晟自顾自的在坟墓石碑路中绕行,懒懒的撩起薄薄的眼皮,缓缓吐出两个字。
“也不排除公寓里有人做案。”
他说。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就是那种,鬼哭狼嚎一样的哀怨声。”
“听,越来越近了。”
鬼对于同类的敏感性当然要大于任何人。
浓稠的窒息感似乎愈发强烈起来。
“嗯……”
“找到他了。”
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块石碑上,七扭八歪的写着宇文清的名字。
墓碑之后,是一小堆黄土。
没有真花假花的任何装饰,没有一个人为他摆上祭祀的东西。
就好像他从来不曾来过这人间。
“ 他来了。”
风呼啸着,穿着白衣的宇文清站在原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好像鬼魅一样。
“宇文清,你还想跟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踪影,宇文清也不再躲着了。
他提着一把黑伞瞬息之间便现身于此地。
“你们,是我父亲派来杀我的,对吧?”
他的眼睛是浅灰色的,没有一点深邃感或是清澈感,就像是死气沉沉行将就木之人的眼睛。
雨丝顺着伞的边缘滴落下来,落地无声。
什么叫,你们是我父亲派来杀我的?
“是。”
除灵师凝视着宇文清坟墓对面的一个石碑,浅浅的开始演戏。
石碑上没有写人名,这也是四百六十三个墓碑中唯一一个没有人名的石碑。
他说的不是你,是“你们”。
宇文清忽然笑了起来,疯狂的大笑着,雨水顺着他的下巴落下来,不知何时,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好啊,好啊,他一辈子都没有放过我,他这一辈子,哪怕埋进黄土,都不可能放过我了……”
水声“嘀嗒”“嘀嗒”。
像是他手腕上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
苏羽挑眉。
“你怎么确定我们是他派来的?”
“按理说,宇文公子还不认识我们吧?”
风穿过。
“不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每时每刻都藏在没有上锁的时间里,就透过床头的灯,一分一秒都不放过我!”
“………………”
?
这位宇文清是被触犯了什么逆鳞吗?反应这么激烈,还跟awake 公司他老爹有关系?
宇文清用手捂着脸,眼泪纵横流下。
一会儿,他将唇角裂开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来啊,来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