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日头虽说不辣,却也足够晃眼。
梁岁岁看着眼前这个被岁月漂洗过的男人,就是一阵恶心。
“你还好意思让我叫你一声爸爸?”
“早在七年前,我爸爸就死了。”
“别又想着威胁我,那个稿子我是不会撤的。”
“当年你和那小三逼迫我妈妈签下离婚协议书,又不出一分赡养费。”
“梁逍海,你就等着律师函吧。”
“我已经把你的恶行都告知于众了。”
“想必你也清楚《红色周刊》的影响力,你这下逃不掉了。”
“所以呢?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吗?”
“我跟你讲,我现在什么都不怕。”
“有本事你就来对付我,能逼迫我撤诉,我还真叫你一声爸爸了。”
“滚开,别碰我!”
“下周一开庭,不见不散。”
梁岁岁踩着高跟鞋挺直腰背走出了咖啡厅。
她终于要跟这件事做个了断了。
她终于可以为自己,为母亲,为奶奶出口气了。
明明她之前也有机会把那篇文章发出来,只不过她一直在等。
她在等《长风渡》首映,等长风渡陪着她度过这即将面临的风暴。
顾九思的翻身仗,也会是她的翻身仗。
“轰隆!”
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炸响在耳际,等梁岁岁回过神来时一辆高速汽车正朝她飞驰而来。
“小心!”
不知从哪跑来的一个男人抱住了她想往旁边滚去。
可是那车却也立马转了个头,就是想要不顾一切的撞死梁岁岁。
“砰!”
一道血色糊住了双眼,梁岁岁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抱住她的男人,当场昏死过去。
两个人被车撞飞五米远,双双倒在血泊中。
人群喧闹尖叫,隐隐还传来一声悲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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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州城】
初春时节正直大雪飘飞。
这富饶的佯州城里却依旧热闹非凡。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女子穿着单薄襦裙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奄奄一息。
从远处走来三个身着白色披风的男人。
三人的容貌皆是清秀艳丽,尤其中间那人一身红色,身姿绰约。手中执着把银扇细细把玩。俊朗无双的脸庞透着一丝女相,不仅不显娘气,反而更给他增添了几分妖艳。
“九思,你说我们今日逃学去哪?”
“不如去那赌坊吧,听说这几日从青州传过来种新玩法。”
“我倒是觉得可以去蘭笑坊看看几位姐姐新排练的舞蹈。”
“欸,九思。我们跟你说话呢。”
走在中间的俊美少年却不接话,反而皱着眉朝躺在地上的女子走去。
他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女子身上,边招呼自己的两位兄弟上前查看。
顾九思:“陈寻,文昌,你二人可知道她是谁?”
陈寻二人瞅了半天皆是摇头:“从未见过。”
杨文昌:“不过看她身上衣物的材质,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陈寻:“九思,你快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顾九思大概搜了一遍女子身上,只留有一块玉珏,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罢了,先带回去吧。总在外面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