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跟沃伦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就是另当别论。他也不否认,既然是自己先勾引了她,现在却要拒绝人家,多少有点不像话。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问。
“不,梅琪。你听我说,我不是个好的结婚对象…所以,让你失望了。”
对于梅琪的眷恋之情,他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因为是存在利用、欺骗成分的。他还不曾对什么人有过内疚。梅琪跟那个艾米丽是不一样的人,她从来没有害人之心。
她一句话也不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迪亚哥心情处于低谷,仍然尽量宽慰她。
在这件事上,我是有罪的,你完全可以惩罚我,怎样都行。
她拿着手绢轻轻啜泣着,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
雨后,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花朵的清香。梅琪心情复杂,独自待在后院里。她翻出一张桌上的报纸。
她看到遗书副本,她的目光停在一张信纸上。
她心头出现了片刻的犹豫。接着,她怀着一种纯粹的好奇阅读这封信。
一名穿制服的律师登门拜访。
“你好,小姐,请问布兰度先生在贵府吗?”
“在书房里。您有什么事?”“没什么,有一些遗赠的条例要和布兰度先生说。”
她皱起了漂亮的前额。“好,您去吧。”
梅琪·沃伦倒在靠垫上,脸色越发苍白。多么讽刺,多么巧合,迪亚哥·布兰度的夺冠报道和艾米丽·沃伦的遗产纠纷恰好在同一张报纸上。
真相原来是这样吗?主啊,无论如何都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啊。但她好像已经透视了真相,心中建立的港湾崩塌了,她觉得天旋地转。
一阵蒙受屈辱般的厌恶、不解和怜悯的感情在她心里起起伏伏。她想去阳台边透透气,却觉得太阳格外地刺眼,于是她不得不用扇子遮住阳光。
沃伦小姐心里揣测,迪亚哥的反应优柔不决,一点都不像平时果断的作风。难不成这就是他的秘密吗?
她暗自伤神了一会,才慢慢镇定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家里发生了某些变故,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吗?目前这种困境,已经不是凭她一己之力能够解决的。
黄昏时分,胖胖的弗朗西斯神父发现一名带着黑纱的女子待在教堂里祈祷。她非常年轻,忧心忡忡。
“神父先生。”她率先打了声招呼,面色犹疑不决。
“沃伦小姐?有什么能向你效劳?”她拧绞着裙子的花边。随后,梅琪抱定决心,要向神父请教难题。
“您能带我去忏悔室吗?”弗朗西斯瞅了一眼时钟,说:“好吧,我这里有钥匙,请随我来。”
梅琪问:“神父,不道德的婚姻关系是什么样?”
“世上任何男子与女子的结合,都是主的旨意。只要没有违反公序良俗,双方都是心意相投,那就是合情合理的。”
梅琪在他温情的絮絮叨叨中重拾了勇气,她终于认为,就算说出这件事也不要紧。
“神父,如果一个年轻男人和老妇人缔结婚姻,算不算亵渎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