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怜已经很久没有同座了，在陈澄之前班里的人数一直单身，其他人拉帮结派的早就挑好了同桌，顾怜独来独往习惯了这样倒也落得个清闲。

　　现在身边突然来了个活生生的人顾怜反而不习惯了，陈澄身上是不是散发的人类热气让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可惜旁边只有一堵冰冷的墙。

　　他好像被陈澄困在了角落里似的，顾怜自顾自的想着。

　　讲台上“砰——”的一声，班委们把这学期的新书搬了回来。

　　文娱委员在课室的走道发书，到顾怜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一本有折痕的书了。

　　陈澄扭头看了一眼顾怜的书，顾怜倒是无所谓，一边的文娱委员或许是是心虚，递了书便匆匆走了。

　　“顾怜，我和你换。”

　　陈澄没等他的回答，自顾自的把两个人的书对换了。

　　顾怜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陈澄刚刚凑过来了，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还没散去。

　　好，好近。

　　陈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扭过头暗暗勾起唇角，好可爱。

　　这微妙的气氛一只延续到了下课，顾怜想去躺厕所，但是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

　　“陈，陈澄，我，那个，我我要去趟洗手间，麻烦让一下。”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红着耳朵冷冷小声地说。

　　窗外的暖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乱了少年的发丝，桌上的课本无意识地翻动着。

　　“什么？”

　　陈澄像是没听见，微微斜过身子，又把耳朵凑了过去。

　　顾怜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告诉了他自己的请求。

　　“求我。”

　　陈澄绝对听清了，但是他没有让开，反而一手撑着脑袋，眼带笑意的看着小结巴顾怜，

　　语气有些厚重。

　　两个人僵持聊一会儿，顾怜更是听完忍不住张大嘴巴。他真想嘎嘎给他两拳，这家伙绝对有病。

　　但他到底没有鹿眠的武力值，只能在心里把他骂个千百遍。

　　“我他——”顾怜到了嘴边的脏话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想给自己嘴上积点德。

　　顾怜脸都憋红了，额头上冒出来一点细密的冷汗。

　　他咬咬牙，大丈夫能屈能伸。

　　顾怜低下头扯了扯陈澄的衣角，“陈澄，求你。”

　　头顶没有声音，他看不见陈澄的表情，只是单纯的希望他能赶紧让开。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陈澄的声音，顾怜也快到极限了，他刚想抬起头，陈澄开口了。

　　“好乖。”

　　顾怜现在肯定以及确定，他是真的有病。

　　等到陈澄让开的时候，顾怜已经站不起来了。

　　“哎呀呀，怜~你没事吧，你怎么啦。”说着，陈澄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我扶你去。”

　　顾怜看着他得意的嘴脸，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有了力气。

　　他安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有的是机会。

　　上完厕所后的顾怜撑着墙，双手抱于胸前深呼吸，他盯着陈澄，告诉他自己强烈要求把座位换到外面的意愿。

　　“嗯?”陈澄无辜的歪了歪脑袋。

　　“可以是可以，但是——”陈澄甚至装模作样的仔细想了想，“但是我是不能吹风的，窗户边风大吹得我会头痛。”

　　顾怜简直要炸毛，但是陈澄可怜兮兮的语气又让他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