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杀神

祭祀仪式开始，李阮年避开守卫和巡视的护卫，循着小路到了山顶，果然看到崖边捣鼓的文无期

他操控着机械手臂，地上赫然是守羊神的神像

“你们果然在这儿”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正在啃鸡的老唐吓了一跳，一哆嗦，鸡腿落到火堆里，他满脸痛惜“我的鸡腿……”

李阮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赶明儿个去我宅子里，我让阿黎给你多烧几只”

老唐眼睛一亮，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真的？”

她点头，见他不信，又补充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也是……”老唐挠了挠头，乖乖巧巧的，满嘴的油光此刻都顺眼极了

李阮年拍了一下他的头，走到文无期面前

他专心摆弄自己手里的机械臂，像是没看到眼前来人了

对此，李阮年早已习惯，她撑着膝盖观察守羊神的头，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

对于他们故意隐藏踪迹搞消失还不告诉她他们的计划这件事，李阮年并不感到奇怪，毕竟立场不同，他们为国，为大义，而她只为一己私仇

文无期终于掀眸“你看我扮神，不觉得对神灵亵渎吗？”

看似疑问，实则试探

三年前他们潜伏到西夏的时候，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公主是第一个发现他们是宋人的人，问其原因，她只敷衍说猜的，文无期本想杀了她一了百了，而李阮年，居然还提出要帮他们，为他们提供了大量西夏文献和接近融入兴庆府居民的机会，甚至还顺带解决了他们最难的生存问题

楚袅心思单纯，三年相处，她早已把她当做自己人，可以信赖的朋友，可文无期总觉得哪里不对

作为西夏的公主，她没有必要帮助大宋的暗线

听了他的话，李阮年只是哦了一声，顺手拔了根羊毛，捻在手中“我不信这些”

“不信？”

她抬眸，皮笑肉不笑“我的文少，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居心叵测之人吗——”

文无期淡定地偏过头“像”

李阮年瞪圆了眼睛刚要发飙，又听到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还有，我不是你的”

李阮年：……

晒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太阳，李阮年没和文无期说过一句话，终于，他操纵机械手臂，守羊神像缓缓升起，不一会儿，党项族民的欢呼声一点不落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就……就没了？”

文无期睨了她一眼“老唐早把云母一块一块嵌上去了”

旁边的老唐听到自己的名字，傻乐着朝李阮年挥手，后者抿了抿唇，眼皮耸拉下来“我当然知道有云母，找云母的钱还是楚袅小可爱找我借的呢”

“……哦”

她知道文无期这样子是不打算跟她说话了，便坐到老唐旁边，看着眼前拿无辜眼睛盯着她的健硕男子，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力大无穷的老唐私底下居然是个乖巧贪吃的小孩子心性

“老唐，楚袅去祭祀仪式上扮死人了吗？”

老唐点头“最后一个异像，便是死者复生”

这便是他们的计划，神能造，亦可杀

得民心者得天下，党项族信仰守羊神，那便让守羊神，亲自毁了元昊

李阮年哦了一声，用小木棍戳出火星子，小声嘟囔道“你们密阁七斋那群人也来了”

“七斋？”

文无期和老唐难得同时出声，李阮年放下木棍，疑惑道“你们……不知道吗？”

老唐诚实摇头，文无期抿唇，深邃的眼眸里泛着一股冷色“他们杀不了元昊”

“元昊也不会杀他们”她的眼神闪了闪，吐出一个名字“元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