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祭天

现在的你，真的是你吗？

——题记

“滴答，滴答”

水滴敲击石块，发出魔鬼般的声响。渴求着获得生命的人们正拜跪着，目中的贪婪如同卸开闸门，汹涌而下。

祭坛上发着血红的光，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少年的生命。

“婷…婷婷？”

墨多多吃力地睁开双眼，看着这位昔日的好友缓缓走来。凄冷的月光照在身上，惨白的面庞微微抬起。他想躲，但现实的枷锁将他困在于此，只能被迫看着下面渴求永生的人们。

尧婷婷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跟旁边一位戴着面具的老者耳语了几句，便缓缓走了。

那位老者嘴上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恭恭敬敬地目送少女的离开。随后将面具扔在地上，凶神恶煞的看着墨多多。

现在的他，就如同待宰的羔羊，在绝望中发出厉叫，惊恐布满面庞。

老者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枯井般的眼眸死死地瞪着他。

随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人们，口中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词句。

一抹鲜红猛然出现在眼前。

一道道无情的锁链锁住了少年的自由，勒出道道血痕。

“唔——”

令人发麻的黑线布满全身，扼住了他的喉咙。

这……就是祭天吗……

墨多多眼神空洞地望着台下，渐渐的不得动弹。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提前为他准备好了这场好戏。

黑线突然退了回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如同一条濒死的鱼，放回水中，大口大口的获得生命的养料。

“怎么？担心他？”尧婷婷走向门后的墨小侠，满是轻蔑的问道。

墨小侠没有回答，紧紧的握着拳头，嘴里满是铁锈味。

他一直在询问自己，自己所做的是对的吗？

尧婷婷无奈的摇摇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以一换万，挺值的。”她顿了顿，随后接着说，“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们活着是最重要的。你把他送过来，就是明智的选择。以后你不会被歧视，被侮辱，你现在已经拥有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了。恭喜你，小侠。”

说完，便走了。

墨小侠望着尧婷婷远去的背影，走向了外面的石子路。月光撒在路上，泛起点点银光。

一道黑影闪现在丛中，他警铃大作，追了上去。

“站住！”墨小侠扯下了那位黑影的斗篷，看清来者后，他愣住了。

“是你吗？”墨小侠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眼角不由的泛了红。

没有等到眼前人的回答，但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是真的，神明兑现了诺言……

“滴答，滴答”

泪水早已盈满眼眶，点点落下。

他想奔进他的怀里，诉说往日的苦难与思念。

但，自己已经落入了世俗的深渊，又有什么能力去奔赴那初升的朝阳？

他曾获得光，坚信自己能够把这束光保护的很好，可以在冬日的寒冷中相互依存，获得一丝温暖。

可是，他错了，那少年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又怎能永存？

一切都是梦中的奢求，终究只是幻想。

墨小侠！梦醒了！该擦干眼泪了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了！

回望过去，他乞求曾经的欢乐，面对他人的侮辱打骂只能忍气吞声。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以后会好的，真的……以后真的会好的……

上天给他开了无数个的玩笑，如今将他的少年完完整整地带了回来。

自己不敢对任何事物有任何奢求了啊，包括光，包括那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少年郎。

其实现在这样静静的吹着风，静静的看着他，挺好的，不是吗？

琴弦已断，往事如烟，清风依旧。

光暗交织，浮生醉入梦，少年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