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少年奔赴山海

大学的时候被忽悠着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证，但没几个是你想考的，因为考上了自己梦想的学校，所以你不得不为之而努力着，也顺利地在研究生毕业后找到了工作，并毅然决定留在这座热爱很久的小城市。

一段时间过去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你，终究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成为PPT奴隶，每天朝九晚五，毫无生气。天天下班不是加班就是要开会，反正就没有闲着的时候。那天工作到凌晨打了个哈欠，一抬头发现过了12点就想着赶紧回家，黑夜给人一种深幽的感觉，虽然不是怕鬼，但却是阴森森的。突然，一阵打闹声为这份寂静多了一份热闹，而那声源正是胡同里的角落，几个混混围在一起打架，本着宁可看人拉屎也不看别人打架的原则，你刚好经过了每年夏天都会装修的地方，拿了一块砖头防身，然后准备报警，要是看情势不妙，就一转头砸他脑袋上。打完电话后，听见恶狠狠地一声，“小子，下回识相点，给了钱就赶紧滚！”又眼睁睁地看见他被踹了一脚，他太狼狈了，也不反抗那群人，走的时候就扶着自己靠着墙坐在地上。你轻轻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都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声音很慵懒，又带着一丝悲哀，像是从没对生活抱过希望，“你还好吗？”他终于是愿意抬起头望向你，在你的搀扶下，撑起了身，竟比你高了将近一个头。

秉承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你竟然想着送他回家！车子开得很慢，尤其是开到他所说的住址后，更觉得有些凄冷，通过后视镜往后看，脑袋靠在窗子上的人儿已经昏昏欲睡，你也不急着叫醒他，调了下座位，手里拿着本书，就这么静静等着他。没过一会儿，像是感受到车子已经停了，他也悠悠转醒，道了声谢就下了车，你不愿意过问他的事儿，也不感兴趣，等到他下车，你摇下车窗轻轻点了一支烟，也不抽，就静静看着烟散到空中，回头一看，他还没有走，你笑了，开着车走出了这鬼地方，故事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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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下班的时候看见刘耀文站在公司门口，“怎么了？”“等你下班。”他总是给人一种酷小孩的感觉，你手里揣着车钥匙，“好啊，那走吧！”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递过来一包烟，你看了一眼他，还是抽出来一根，他给点了打火机，你深吸了一口，然后摇下车窗，一回头，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拆了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空气中弥漫着长白山和葡萄味混合的味道，“今天怎么想起了来找我？”你心里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提一嘴，“嗯...你救了我，我想和你认识一下。”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那份自己年少时也曾有过的对未来的期许和某种不知名的情感，可偏偏和他一对视就会望向窗外。

“你多大了？爸妈呢？”“高三了，家里没人管我。”路边的烧烤摊，两个人撸了一盘又一盘，冰镇啤酒都喝了两三瓶，可他依然抱着那半杯果汁。“不好好学习，想起来找我了？”“学习啊，可不是我这种街头混混干的事。”提到了这两个字，他的眼神里好像有些失落，也是对自己失望了吗？“不然你就跟着我吧，我带着你学习怎么样？”你无厘头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乖乖女当惯了，突然想让别人认自己做大哥的感觉，“别啊姐，这不是为难我吗？”在你的软磨硬泡下...不，是强硬的要求下，他同意了，但真的对他对你都是件极其折磨的事情，就当是喜欢他吧，可不光他是西南特困生，有时候你甚至比他先一步睡着，时常在他家听他念课文的时候，你也在暗暗吐槽，现在的课本怎么这么丑！然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来天都黑了，身上盖着的也是他的衣服，而他呢？正在客厅里的沙发睡得正香。你只能叹了口气，给他盖了层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感慨在二三十的美好年纪遇到了他呢！

你从没问过有关于他家里的事儿，只知道每回你来的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好胜心从以前的打架要赢到现在的希望成绩变好，面对考试也很紧张，这时候你总会带他出去玩，去吃冰淇淋，去喝奶茶，去做一切感到快乐的事情！有时会感觉自己虽然比他大了几岁，但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偶尔自己在旁边看手机的时候能感受到身旁一道炙热的目光…… 大概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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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高考的最后一个月，他已经有很大进步了，也时常会问你，“姐姐，你怎么就想着要挽救我呢？我可一点也不值得。”一开始你总会坚定地回答，“我觉得值得就好了，我总觉得你值得一个美好的未来。”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你对这几岁的年龄差，越来越抱有不确定性，“为什么要挽救你啊？看你那天被欺负，可怜呗！”“明明就是我高考，可你比我还紧张……”他声音很小，你真的没听到什么，“你在说什么？”“没什么！姐姐，我带你去玩吧！”

夏天快来了，这儿已经很热了，唯一不变的是桥上那个好像开不到尽头的火车，“许个愿吧姐姐，多一个人听到呢，就多一点实现的可能性。”“好吧，那就希望我们小刘现在可以考上一个好的大学。”你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还是陪着认真许下了愿望，“没什么新意，要许就许姐姐，未来越来越漂亮吧，还有希望姐姐的甲方不要总是为难她！”

他像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三学生一样，每天刷题只为备战高考，在期间你都没有见过他的家长，也从来没问过他。高考那天，天气热得实在是不像话，仿佛预示着好事降临，你把他送到学校门口，只说了一句，“少年，去奔赴你的未来吧！”他点了点头，都走进学校了，还傻傻地回头冲你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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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呀！姐姐，我不敢看，你帮我查嘛～”“有什么不敢的，你这段时间都好努力的。”你认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坐在电脑桌前，突然感同身受起当时爸妈的那份紧张了，明明是孩子高考，自己却比他还悬着一颗心……“512！耀文儿你过啦！”“我看看...”比一开始高了100出头的成绩，实在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他突然像是卸了浑身力气，直直地向后躺去，背后一双炙热的眼神盯着你，你回头看了看他，也跟着一起躺在他身边，“姐姐，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要去外地的大学了？”“对呀，我的小耀可以奔赴美好的未来了！”他的两只手撑着后脑勺，望着天，半晌，他突然说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见不到面了？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听得出来。”“没什么的，我们本来就不在对方的计划之内。”他愣了愣，直直地看着你，“接下来的三个月，你陪我学车吧，怎么样？”“好吧，我可以继续当你的老师，我的驾照可是几年前就考下来了哦！”

他对开车颇为感兴趣，能叫出大多车的品牌，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竟然很仔细地研究每一个步骤。你时常劝他，人生最开心、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就是高考后了，怎么选择考驾照了呢？“玩？那多没意思，我有太多开心的方式了，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他拿着驾驶证在你面前开心地说道，跟他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长的，为什么自己会舍不得他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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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去北京了，但你没去，去继续守着他土生土长的城市，为他也，为了自己的热爱，然后在累的时候感叹自己当时怎么没加他的联系方式。有灵性的是，每年你都会收到生日祝福，节日祝福，而且全都是出自在同一个手机号上，你知道一定是他，但默契地，两人都没有提及要见面或者是加联系方式，转眼间你也是要奔三的人了，家里人为你的以后焦头烂额，怕你找不到男朋友，但你无所谓，在心里，你认定自己是个搞钱的女强人。

有一年，高中同学组织了聚会，地点就在北京，人并不是很全，满打满算只凑够了一个包房，大家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好像回到了上学时的课间，有人说自己当了什么高管，还有人自己创办了舞社……大家建了个小群，算是弥补了当年回家时也没有手机可以联系的遗憾。你收到了私聊，是你高中时玩得要好的男生，可你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你爸妈找的相亲对象，他们觉得两个人从小长大，男方性格也还可以，各方面条件优秀，就先凑合凑合，被约到餐厅的时候，你也十分紧张，他点了一杯你从前最爱喝的奶茶，你紧张到扣手。“那个什么，我一会儿有朋友要来，他说想认识认识你……”“哦，那挺好的，多来一个人就能热闹热闹嘛。”你跟着打了个哈哈，好像多说一句就没那么尴尬了。

正巧这时门被推开，随着一声“欢迎光临”一个高挑的男人进来了，西装革履，但眉目清秀，他没有任何疑问就来到了你们这桌一落座，你还没等看他，他就说了声，“姐姐好，我是他的朋友。”这声音太熟悉了，即使是他没来，你也能记着一辈子，“刘耀文？你们认识？”“是啊，又见面了，我像你所说的那样已经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啦！”

“而且，姐姐，我的未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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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哥说他的相亲对象其实挺漂亮的，但是他还不想那么早结婚，他想经营自己的舞社，有自己的事业。我就问了声是谁？他给我看照片的那一刻，我还愣了一下，这不是我姐姐吗？我就一定要来！”他趴在你怀里，一如几年前那个臭小子，全然没有了在餐厅把西装撑得笔挺的模样，只剩下这个可爱鬼！

［20230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