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方向感

“两代？除了你哥，还有谁呢？”成毅只知道林跃溪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年轻刑警。

“我爷爷啊。他虽然只是抗战中一个小兵，不是什么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但也足够我吹嘘一辈子了。”

“那你们家还蛮红的嘛。”

“这算我的政治背景吗？红色世家，哈哈哈——”

绕了一大圈回来，看到一摊水洒了一地，上面还有几粒小小的玻璃碴子。

“这儿又有人打了杯子吗？”林九灿望了望四周，想要找到一点人烟。

成毅懵圈中带了一点理智，“我们好像……迷路了？”

“啊？那个老头只捡了大片的玻璃而已吗？真是的。”

成毅取出一张纸巾折了折，垫在手里，蹲下捡拾那些小玻璃碴。

“这些渣渣这么细小，也难怪老头不捡，可能也看不清。这些东西这么尖，动物皮糙肉厚的手掌也难保不会扎进去吧？”林九灿一边转圈找路一边碎碎念，“傅诗淇你小心一点哦，这要是扎到了我可不管。”

“嘶——”

“怎么了？”

说什么来什么，成毅都要怀疑浙江这地方玄乎了，“玻璃划破了。”

“扎进去了还是？”林九灿立刻跑过去查看。

“一点小事，就是划破了而已。但你这嘴——开过光的吧？”

“干嘛？你也想让我咒你啊？”林九灿没好气地说。

成毅站起身，“怎么样，找到路了没？”

“我记得我们就是跟着路牌走的呀。淇淇，你整天窝在浙江，就没来这儿玩过？”

“如你所见，每天在剧组。”成毅摊手，无奈解释道。

“也是。就在这小小的公园里也用不了导航啊！不然我们再走一次试试看，这次只要不走刚刚的路线就好了。”

“小笨蛋啊，”成毅没辙，拉着林九灿一边走一边聊，“路边都是枫树，咱们怎么知道不是刚刚的路？都一样的。这次我来带路试试，都说男生的方向感会比较准。”

“哦——”林九灿略有不服，不过还是乖乖地跟着成毅走。所到之处，总是似曾相识，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来过。但刚刚她跟着路牌走都迷路了，就算有质疑也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建议，只好闭嘴。

太阳渐渐大了起来，幸好枫林茂盛，处处阴凉。纵然烈日骄阳，却也只能从点点缝隙里找寻那点光源。

“秋天真的来了啊。”林九灿抬头看看时不时飞过的鸟，在细枝上稍稍停留，枯叶就像花瓣一样翩跹而落，与其他枝叶擦肩而过，发出细碎声响，然后归入尘泥，悄无声息。

“真的是一个报仇的好季节啊！”

“什么的好季节？”林九灿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询问。

成毅讲得头头是道，仿佛是在讲述某种历史上传承下来的习俗一样，“秋后算账嘛，秋天咯。落叶飘零，多么萧瑟的季节，是不是也映射了被报仇人那种悲怆的无语感。”

“我现在就挺无语的。”

“哎哎，”成毅拍了拍林九灿，挑了挑下巴指着前面，“无语归无语，你看，到尽头啦！”

“诶，还真是！”林九灿惊喜地望着出口，一整片与枫树林不相符合的鲜绿色。

“突然见绿，眼睛都有些不适应了。”成毅揉了揉酸涩的眼窝子，不停地眨巴着双眼。此番眼睛才又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