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

　　你猛然惊醒。

　　梦里的场景仍然挥之不去，明明是存在了多年的噩梦，却仍然像刚发生在昨天。

　　视线被血红色侵染，散兵临走前望着你发出嘲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当时的你，竟然会傻傻信了那个家伙。当时他真的是要置你于死地的。

　　你扶住越来越痛的头，回忆起当年的事，你总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是不要再去想那些了。

　　深吸一口气，你望了望窗外，天刚蒙蒙亮。

　　昨天你和温迪玩得相当尽兴，去完骑士团回来之后你跟莫娜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回到卧室里睡觉，竟是一睡睡到了现在。

　　……脱离了组织后，你过得相当松懈呢。

　　你默默抻了个懒腰，洗漱一番后走出卧室，却意外发现莫娜还坐在沙发上。她似乎刚放下笔，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几张纸。

　　“啊，小夏，”莫娜闻声抬起头，那双灰蓝色眼里带着浓浓的疲倦，“连你都醒了，我却还没睡……唔，真的好困啊。”

　　“在忙什么要紧的事吗？”你关切地上前询问。

　　这几天以来莫娜都对你很是不错，真心换真心，你完全抛弃了刚来时的警惕和处处为营。你一直信奉别人对你好，你要好回去的原则。

　　“没什么，”莫娜摇摇头，“就是在写一些稿。什么截稿日，根本难不住伟大的占星术士。”

　　说着，她自豪地昂起头，对你指着桌子上的纸张，“我为枫丹的主流报纸《蒸汽鸟报》供稿，负责《星座相谈》板块并且大受欢迎呢。喏，这就是这期的稿。”

　　你还真有些好奇她写的内容，凑上前看，似乎是讨论“星体运行”的话题，配以旁征博引的注脚，甚至还有她手绘的星图。

　　看起来非常高深，也是莫娜的心血。

　　“看不懂。”你诚实地跟她说，“看起来凡人是无法揣度星空的。”

　　“哎——也不能这么说吧。”莫娜嘀咕着，“普通人也不是天生与占星术隔绝的……”

　　说到这，看起来像是熬了一个大夜的莫娜突然精神起来，她一下子站起身拉住你：“小夏，我帮你占卜一下命运吧？”

　　嗯？

　　你有些疑惑。从你刚来开始，这位占星术士就一直没表现出要给你进行占卜的意愿，没想到她现在突然这么说。

　　“都可以啊，需要收费吗？”

　　你本意是随口一问，却不想莫娜的神色突然严肃下来：“不要用钱财来衡量占星术！无论是摩拉还是宝石，都无法用来衡量‘命运’！”

　　然后，面对你有些惊讶的目光，莫娜一下子沉默下来。

　　“……对不起，我过激了。最近要找我占卜的居民太多了，而且还要我付费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根本对占星术一点都不了解，还要口出狂言！”

　　“没事没事，”你连忙安抚她，“我知道，莫娜最近的心情太紧绷了吧？有的时候应该给自己适度放松一下。”

　　莫娜点点头，“谢谢你，我会的。不过现在给你占卜是要紧事，也不知道面对面再占一次，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

　　她拉着你坐到椅子上，然后掏出水占术需要的器具。

　　在占卜过程中，莫娜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她看起来相当重视占卜的工作。星空的幻影在她手上展开，她浅色的眼眸中映出点点繁星。

　　“……”

　　你看到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你不由得也开始紧张，不会是占卜结果不好吧？

　　只见莫娜深吸一口气。

　　“看不到。”莫娜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那不就是不存在的意思吗？

　　你一惊，然后听她继续说道：

　　“明明一开始你在星空中是很明晰的。来之前我对我的未来室友进行占卜，然后看到了你，星盘提示我……”莫娜顿了一下，你感觉她似乎隐去了什么。

　　“算了，不说之前了。在我们占星术中有一个‘命之座’的概念，通常认为命之座是神之眼持有者的命运在星空上的映射。”莫娜快速对你解释道，“你的‘命之座’是三青鸟座。我特意查了一下，三青鸟出自璃月神话，是传说中只可在‘蓬莱仙境’中出现的瑞兽，在人间是看不到的。”

　　“但现在……”莫娜看着那水占盘，表情难得迷茫，“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的一切在星空中都是虚无的，就和旅行者旁边的那个白色小家伙一样，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寻找到命运的踪迹。”

　　莫娜看向你：“可命运的星光里，我起码可以感受到小派蒙是‘存在’着的，而你……”

　　她的眼里流露出了深深的迷茫。

　　“我感受不到，也看不到。”莫娜说道，“从过去、到现在、亦或者是未来，你好像消失了。”

　　“消失？”你喃喃着，“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过多的消息刺激让你的大脑混乱无比。

　　看不见的命运，被神像排斥，还有只出现在“蓬莱仙境”的三青鸟，似乎都在昭示着什么。纵使你思维能力很强，也无法一下子梳理清楚个中关系。

　　但无论是什么，也无法让你停下脚步。

　　你面色沉静下来，然后温声说着：“莫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虽然现在没法搞懂这些东西，但很快我就会自己找出答案。”

　　实际上你感觉到莫娜隐藏了一些关键信息。但人总是要有秘密的，既然她不想说，你自然不会多问。

　　莫娜松了口气：“……嗯，也只能靠你自己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你弯了弯眼：“多谢。”

　　“哎呀，客气什么，我们可是朋友。”莫娜耿直地看着你，眸中亮闪闪的。

　　朋友吗？你不禁心里涌上暖意，也冲她笑了笑。

　　暂时放下了谜团，今天的早饭是你们两个一起解决的。你点了猎鹿人餐馆的招牌套餐，并强行让不好意思的莫娜一起吃，说是聊表谢意。而吃完饭，已经熬了一个大夜的莫娜看起来也非常困倦了，你连忙催促她去睡觉。

　　其实忽略那些谜题的话，蒙德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这里的人民很适合相处。

　　你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出去碰碰运气，没准能收集到有用的情报呢？

　　上午的蒙德城充满活力，人也不少，街上的绝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开工了。你走过小道，按照记忆来到了“猫尾酒馆”门口。

　　自从“七圣召唤卡牌”风靡全提瓦特后，猫尾酒馆便成了蒙德五湖四海牌佬的聚集地，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人慕名前来挑战强者。来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打探情报再适合不过了。

恰好你来这时带了一副卡牌，正好可以进去装模作样挑战别人……

你这么想着，然后推开门，可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人堆震惊到了。

　　“……这位白发小哥还剩一张卡牌，而对手已经是全军覆没！”

　　隐约传来激昂的解说声音，你关键词察觉，上前两步探去脑袋——

　　同样是白发红瞳的少年正襟危坐着，可惜他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而是带着暗紫色的胡狼帽饰，看起来相当有埃及特色。而他身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有着大耳朵和蓬松尾巴的少年，表情无奈。

　　“都说了你要来挑战蒙德高手的话，自己去就可以了……”看起来像是某种珍惜保护动物的少年双手抱臂，听起来像是在吐槽，“我难得的假期啊。”

　　也许是你看得久了，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你的视线。少年绿色的眼睛向你看来，可在触及你的那一瞬间，他却微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