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萧卿卿与柳若甫对坐无言。
“咳,你……”萧卿卿抬眼观察他的神色。
他似乎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她松了口气,看来昨夜他回府了吧。
“昨夜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宇文鹤病重的厉害,我一时心急才没有去赴约,后来又下了大雨……”
她还没说完,柳若甫便倾身抱住了她,萧卿卿僵硬地不敢动,任由他抱着。
“你只顾他病重,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他本来是生气的,可他又不想她误会。他想他喜欢她,应该为她作出让步。
她有那么多挂心的人,如果自己不让步,她还会要自己吗?
他已经被她抛弃过,不敢再赌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等了那么久。”萧卿卿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你可淋雨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眸子里凝聚着委屈,或许因为他很少对人服软,所以只是别扭地“嗯”了声。
萧卿卿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没有感受到烫意。
“还好还好,没有发烧。”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等会儿去我的寝宫,让人给你煎药来喝了你再去文渊阁吧,省得染了风寒。”
她又去捏他的衣服,似乎有点潮湿,“等到了寝宫,哀家命人伺候你沐浴,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被她这样关心,他心里暖暖的。
他从前不明白宇文鹤为何那么讨萧卿卿欢心,又为何事事顺着萧卿卿?
原来是自己太过强硬,若是向她服软,便能得到那么多好处。
看着他脸上流露的温情,她惊喜道:“你不生气了?”
“我哪敢生太后的气?”
在萧卿卿印象里,柳若甫才不会那么好说话。昨日她放了他的鸽子,还跟宇文鹤待在一块,他都不生气?
萧卿卿不再细想,既然他今日这么好说话,她也不介意对他更好点。
她起身弯着腰,在他的脸庞落下一道蜻蜓点水般的吻。
柳若甫眨了眨眼,轻灵的声音如同羽毛从耳旁飘过,“这是补偿。”
萧卿卿勾着唇角正要坐回去,一只宽大的手掌突然按住了她的后颈。
两人四目相对,他轻启唇,“既然是补偿,那就更有诚意些。”
鼻尖相碰,柳若甫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温热的唇相互濡沫,似乎不满只是两唇相碰,他掠夺了她口中的氧气,让她不得不张开唇,接纳他。
喘息越来越急促,直到整张脸都红透了,颈后的束缚才有所松懈。
萧卿卿急促呼吸着,眼中攒满了水雾就要落下来。
“怎么哭了?”柳若甫微喘着气,指腹擦过滴落的泪水。
萧卿卿摇了摇头,坐了下来。
“你刚刚太急了……”她说了一句,不再说下去。
此事便这么算了。
宇文鹤几日都未上早朝,病一好便往慈宁宫里去了。
“臣参见太后。”
“起来吧。”萧卿卿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病好了?”
宇文鹤起身,示意她让殿里的人出去。
萧卿卿无奈地笑了声,还是吩咐殿内的宫人,“都下去吧。”
宫人们一走,宇文鹤迫不及待坐在一旁,“好是好了,但还惦记着太后,所以便来了。”
“惦记我做什么?嗯?”
他瘪嘴道:“自然是怕太后的臣子多了,便不要臣了。”
他含沙射影,说的不知是柳若甫还是宋祁。
“喏。”萧卿卿从袖中拿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
宇文鹤的眼神立马亮起来,他双手接过,惊喜道:“给我的?”
看着被区区一根同心结就收买的人,她心里软乎乎的。
“是啊,给你的。只不过我第一次做,所以不太好看。”
“怎么会?”他反驳道:“我很喜欢!”
说完便郑重又小心地将这枚同心结系在了腰间。
“哎?”萧卿卿疑惑,“同心结都是挂在床头的,你怎么系在腰间啊?”
将同心结系好,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这是你亲手做的,我当然要随身携带。”
他有一瞬想到了什么,追问她,“这个,只有我有吧?”
“嗯。”萧卿卿点了点头。
她的确只给宇文鹤做了,因为她要让宇文鹤帮她做件事。要做的事非同小可,她没有指望一个同心结便能了事,不过照这样看来也并非不可。
宇文鹤听到只有他有,笑容更盛。
“那你以后不许编给别人,只许给我,好不好?”
“好是好,但便宜也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占了,我有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宇文鹤立马回答道:“答应,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好,那我要你帮我办件事。我问你,你对顾家了解多深?”
听到萧卿卿说起顾家,宇文鹤终于严肃起来,“你是说镇国侯?”
“嗯。”
“镇国候府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不过也是听后人所言,你问起这个,是要做什么?”
萧卿卿并没有立即告诉他,而是问他,“你觉得顾家当年当真谋反了吗?”
宇文鹤并未认真想过这件事,毕竟那时候他还小,不曾卷入这场漩涡。但顾家灭门一事,定不是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但以镇国侯的实力,若是想反早就反了,何须等到已经归还兵权的时候。”
虽然宇文鹤并没有明确表态,但有这番话便足够了。
她看着宇文鹤,坚定道:“我想帮顾家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