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有雨落下的声音。
里间昏暗,柳若甫转头望向还在熟睡的人,眼中满是缱绻之意。
他又凑近了些,偏头埋在她的颈肩。
温热的呼吸扰了萧卿卿的清梦,让她在一片烧灼中醒来。
他的发丝蹭在她的脸上,激起一阵痒。
“唔,你在做什么?”
他的笑声从耳边传来,“醒了?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一夜旖旎风光,一闭上眼睛便是他埋在腿间的场景,让人不堪回想。
“咳,早朝的时辰要到了,你不要去晚了……我也要起来了。”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柳若甫没有一点恼,反而笑起来。
他利落地起身,“不急,我伺候你更衣。”
拿起一旁的里衣,柳若甫看着白色里衣上的一片濡湿,啧了声,微皱起眉。
似乎有些懊恼弄脏了她的衣服,他有些为难地看向她。
萧卿卿面色泛红,指了指床侧的架子,小声道:“衣架上有冬兰熏好的衣服。”
柳若甫闻言下床,将衣服拿了过来。
也许是他从小锦衣玉食,没怎么伺候过人,又顾及着萧卿卿怀有身孕,不敢有大动作,这会儿替她更衣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萧卿卿觉得有些滑稽,但还是忍着没笑出来。
“再过几日就是元宵节了,这是谭儿登基后过的第一个节日,要好好操办才是。”
“太后的意思是要大办?”
“嗯,你觉得呢?”
“好啊。不过……”他为她系好腰间的衣带,直起身来看向她,“你是不是该补偿我点什么。”
补偿?昨夜难道不是补偿吗?
萧卿卿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柳若甫立刻会意,凑近道:“昨夜分明是我帮你疏解,怎么能算?”
萧卿卿无言,的确,昨夜她舒服了便睡下了。至于他何时睡的又是如何入眠的,大概和那件里衣有些关系。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很简单。”柳若甫将萧卿卿的秀发拨到耳后,“十六晚上我们一起去赏灯。”
十五是上元节,本是最热闹的。不过他们都必须参加宫宴,等结束了便不早了,也因此柳若甫才定了十六。
左右只是赏个灯,萧卿卿应下来,“好啊。”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上元节。
此事是交由柳若甫办的,颇为盛大。
宴会是在晚上又是在殿外,到处灯火通明,天上时不时绽放着光芒,让人挪不开眼。
看着萧卿卿嘴角绽放的笑容,柳若甫隐隐有些得意。
他就知道,她会喜欢。
转头对上宇文鹤怨怼的目光,他挑了挑眉,似乎有挑衅之意,不过现在他没功夫与他计较。
“这是新进贡的烟花,还望太后笑纳。”
萧卿卿投来目光,却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她的眼睛亮亮的,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很漂亮,柳首辅有心了。”
看着两人的互动,宇文鹤只觉心中堵塞,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
很快心中便有了主意。
翌日,到了约定的时辰,萧卿卿已经换好了出宫的装束。
本以为柳若甫会亲自来接自己,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孟昭。
“你家大人呢?怎么没来?”
“首辅让臣来接太后出宫,说想给太后一个惊喜。”
萧卿卿会心一笑,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行驶,才出宫门不一会儿,却被人拦下。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拦此车,你可知车里是何人?”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
“太后恕罪,奴才是肃王府里的。”
听到他提起肃王,萧卿卿掀起了帘子。
他跪着往前爬了两步,被人拦下后即刻放声道:“求太后娘娘救救我家王爷。王爷现下正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奴才斗胆求太后宣太医入府为王爷医治,奴才愿担受任何责罚。”
“怎么回事?”萧卿卿听到宇文鹤的处境,眉头皱成一团。
“王爷昨日醉酒,失足掉进了水池里,灌了不少水。怕太后担心,便没有禀报。谁知早朝回来王爷脸色难看的厉害,又渐渐烧了起来。王爷不让奴才到太医院传太医,怕惊动太后。可王爷他……已经高烧了一下午了,请了宫外的医师也不见好,奴才实在没法子。”
她立刻吩咐冬兰,“你现在便回宫传太医去肃王府,不得有误。”
只犹豫了一瞬间,她让车夫调转了车头。
“去肃王府。”
孟昭后知后觉不妙,立刻阻止了车夫调转马头。
他心急如焚,“娘娘,首辅还在宫外等您。”
孰轻孰重,萧卿卿还掂量地出来。更何况柳若甫只是赏灯,宇文鹤却是有性命之忧。
她的眉眼间已经染上了不满,“哀家说了去肃王府,至于柳首辅……”
想到柳若甫她又有些无奈,“你告诉他,哀家不会食言的。”
听到这话,孟昭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是,臣这就去禀告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