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不赶你了,睡吧,快睡吧。”萧卿卿赶紧转移话题,生怕他闹下去。
宇文鹤见好就收,有些话他在心里想了许久,可见萧卿卿这番态度,根本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怕那些话一旦说出来,他连守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他不想让她难做,更不想让她心烦。
宇文鹤起身吹灭了床架子上的烛火,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卿卿,我可以这么唤你吧?”寂静的夜里响起他的声音。
萧卿卿不明所以,但想到自己之前答应过他,不想食言,便嗯了声。
又疑惑,“你不是说喜欢叫妧娘娘吗?”
“很快就不能了。”他似有惆怅,随后又有些欣喜,“马上你就是太后了。”
说起这些,他想到柳若甫的话,说萧卿卿只是利用他。其实,他何尝不知,只是不想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怕萧卿卿利用自己,可更怕自己没有被她利用的价值。
仔细一想,八弟还小,柳家虽被分了权,朝堂之中依旧不可动摇,他总要用来稳固朝局的。
如此,他便还是有用的。既然有用,那卿卿就算是为了稳固太后之位也不会轻易舍弃自己!
“你放心,等我成了太后,第一件事便是封你为摄政王,可好?”
宇文鹤胸腔里涌上一股委屈,他阖了阖眼,强忍着心中的酸涩,近乎哀求,“卿卿,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萧卿卿狐疑,莫非除了摄政王,他还有什么所求吗?
兵权还是皇权!
不等萧卿卿脑中迸发出更多的阴谋,略微沙哑的声音伴着些许轻颤,落入她的耳中。
“不要喜新厌旧,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无形的脆弱,让萧卿卿莫名难受。
她不再那般揣测他,语气也软下来,有些哄他的意思。
“我哪里就喜新厌旧了?嗯?”
可他亲眼所见,看到宋祁紧紧握着她的手!在长乐宫里,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如同自己看柳若甫的眼神一样!
他不作解释,只是突兀地说起了朝堂上的事。
“黄河泛滥,朝中多数大臣的意见是要今年好好整治一番,卿卿何意?”
萧卿卿还未从刚刚的话里明白过来,见他不继续说,她也不再追问。
“此事有关民生国家,若是百姓受苦自然也会动摇朝堂,治理是应当的。”
“可新皇登基,国库空虚,想要治理需得派官员筹集银两才可。”
宇文鹤观察着萧卿卿的神色,见她听的认真便继续分析,“江南一带最是富庶,当地的盐商、布商各个富可敌国。若是能从他们手里筹到银两,必能治理黄河。”
萧卿卿思考着他的话,抓住了关键的字眼—江南一带,她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好人选。
宋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若是能够有所号召或者做个表率,此事定能办成!
如此,宋祁便是此事最好的人选。
“你们可有属意的官员?”
宇文鹤摇摇头,“没有。”
萧卿卿随即便道:“宋祁如何?”
他等的便是这一句,赞同道:“他父亲是江南最大的富商,号召力一定是有的。若是宋大人肯,自然是不二人选。”
宇文鹤心中窃喜,明日一早便去内阁推举宋祁。
萧卿卿的手覆在小腹,打起别的注意。
如今腹中之子已有六个月,可世人皆以为是五个月。
新皇登基,朝局势必不稳。柳若甫现在听之任之不过是因为他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可若是留在宫中,被他识破,谭儿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不如趁此机会,以体察民情的借口出宫去。等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再回宫继续牵制柳若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