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柳若甫时时探听着宫中的消息，宫中风口甚严，他此时倒不敢轻举妄动了。

　　第二日，一封书信送到柳府。

　　柳若甫看着熟悉的字迹，不知是喜还是忧，她到底还是怀疑自己。

　　灰暗的天空上飘浮着厚重的云朵，莫名多出几分压抑。凌空撒下的漫天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积雪上消失不见，天地之间一片洁白。

　　柳若甫坐在窗边，神色晦暗不明，从白日等到黑夜……

　　“冬兰，谭儿可睡下了？”

　　冬兰为萧卿卿披上黑色的斗篷。

　　“殿下已经睡下了。”抬手将细带打了结，冬兰满脸愁容，“娘娘，您可要多加小心。”

　　萧卿卿“嗯”了声，宽慰她，“放心吧，有沈观在。”

　　与上次魏之宴带她出宫不同，这次她没有假扮宫女，而是穿了身黑色的斗篷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

　　沈观利用职务之便将她带出了宫。

　　天气寒冷，街上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

　　萧卿卿坐在马车中，神思倦怠。

　　“沈大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萧卿卿立马挺直了身子。

　　只听外头的人道：“不知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观看着街头偶遇的宋祁，颇为不解。

　　他们两人并无什么交往，除了几次公事，再无往来。若非要扯上关系，那必然是他们都为八皇子一党。

　　“自然，请宋大人容我说一声。”

　　沈观下马向身后的马车走去。

　　他掀开了一点车帘，道：“娘娘，碰上了宋祁，他有话说对臣说，依娘娘看……”

　　刚刚两人说的话她听得一字不差，宋祁若是有事一定是公事，她不假思索。

　　“去吧。他有意扶持谭儿，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沈观不知为何萧卿卿如此确定，毕竟这位宋大人上奏过不少妧贵妃乃妖颜祸水之语，只是宋祁到底是正直之臣，并非奸孽。

　　宋祁此刻正盯着那马车，一开始他还以为后头马车坐着的会是陈齐贤。可刚刚透过一隅，发现了一截女子的裙摆，他不禁有些怀疑。

　　未等他深想，沈观已然转身过来。

　　“宋大人，请！”

　　所谓的借一步，也只是到一旁遮雪的偏僻之地。

　　宋祁道：“听闻妧贵妃近日身体抱恙，不知现在如何？”

　　沈观愣了下，没想到宋祁会向他问起萧卿卿。

　　他这般关心萧卿卿，是出于什么目的？莫非是为了景王？还是觉得先前得罪了萧卿卿，现在要弥补一二？

　　沈观到底拿不准，他无意识地看了眼马车的方向，中规中矩道：“娘娘没什么大碍，劳宋大人挂心。”

　　这一眼引起了宋祁的怀疑，他忽然觉得马车中的人或许是萧卿卿！

　　这个想法犹如一记闷棍，打在他的身上。她这么晚出来，莫非是要去见什么人？

　　宋祁不动声色掩下心中所疑惑的事情，试探问道：“不知这么晚了，沈大人与陈公公要去何处？”

　　沈观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宋祁以为马车中的人是陈齐贤。

　　既然宋祁这般想，他干脆将错就错。

　　“我与陈公公有事商议，告知宋大人怕是不妥。”

　　宋祁假装失言，“是我唐突了。”

　　“宋大人可还有别的事？”

　　宋祁侧过身，“没有，沈大人慢走。”

　　马车渐渐消失在拐角，宋祁目光追随。

　　若真的是萧卿卿，那么晚了，她出宫做什么？

　　上次萧卿卿与柳若甫私会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他脸上露出些许恼，暗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