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匆匆赶来诊了脉,柳若甫在一旁着急地上火,他止不住地走来走去,罕见地失了态。又厉声问大夫,“如何?”
大夫捋了捋胡子,摇着脑袋不紧不慢道:“惊吓所致,惊吓所致,大人不必惊慌,待老夫开上一副药,喝下就好了。”
柳若甫这才松下一口气,忙命人前去抓药、煎药。
待一副汤药下去,萧卿卿倏地睁开了眼,第一句便是,“柳若甫,你骗我的,是不是?”
见她情绪激动,柳若甫叹了口气,哄她将杯中的水喝了。
萧卿卿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的真假,她几乎是夺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以至于喝的太急,呛着了。
“咳咳咳。”
“慢点。”柳若甫一边给她拍背,一边接过了她手中不剩一滴水的杯子。
她连咳完都来不及,一个劲抓着柳若甫的手,“魏,咳,之宴,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柳若甫铁青着脸,向她道了实情,“不知道,他们在路上遇见了风浪又碰见了刺客,现在下落不明。”
不等萧卿卿提着的心落下来,柳若甫继续道:“魏之宴能不能回来还是个不定数,萧卿卿,你还要等他?”
“我等!”她眼神透露出坚定,让柳若甫愣了瞬,随后心中绞痛。他的嗓子似乎被什么噎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本以为魏之宴死了,她的念想就会断了,却没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他又告诉她实情,想让她死心,可她竟然当真对魏之宴有几分执着。怎会如此?他们分明相识才不过几个月,怎会如此?
柳若甫实在想不通。
萧卿卿掀开了被褥,脚才一着地就被柳若甫制止。
“你做什么?”
萧卿卿抬眼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柳若甫,我说了,我要等他,就算这样你也不放我走吗?”
他脸色变得难看,瞳孔猛地一沉,片刻后他怔怔地问她,“如果你等不到他呢?”
萧卿卿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怎知自己会等不到,除非是他做的手脚,他才会有十足的把握。
她眉眼间蓦然冷了几分,袖子下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压抑着愤怒,声音冷到让人打颤,“柳若甫,你动了手脚。”
她甚至不是问他,而近乎于肯定。
柳若甫闪躲一二,眸中似有失落。
“没有,至少这次不是。”
说着,他拿出另一张纸来,反过来质问她。
“萧卿卿,你和宇文鹤呢?又是什么关系?”
果然,那封信还是没有送出去。她失望地闭上了眼睛,收回了落地的脚。
她躺到床上,背过身去,向柳若甫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柳若甫却不依不饶,“萧卿卿,回答我。”
“没有关系,我是妃子,他是皇子,我是他的庶母。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关系。”
柳若甫并不相信。
“没有关系,你会笃定他来救你?”
“没有笃定,试试而已。”
柳若甫听出她话中的敷衍,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便自己去查。
“我要休息了,你走吧。”她再次出声赶人。
“我陪你。”他脱了靴子,作势要上床来。
萧卿卿懒得同他再费口舌,她拉紧被褥将自己滚了圈,到最里边去,只给人留下了个裹着被窝的背影。
柳若甫倒也没有得寸进尺,只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萧卿卿也不再继续理会他,她专心想起自己的事来,现在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她须得想别的法子。